只是…
在电梯门彻底阖上的前一秒钟,闻清临无意间瞥到,闻金豆垂在侧的手,像是在轻微动。
那动很奇怪,就好像闻金豆自己并没有觉到一样。
闻清临不自觉蹙了蹙眉,有什么猜测在刹那间划过脑海,只是太快,没来及被捕捉到。
一秒,就又被沈渟渊忽然响起的低沉嗓音打散——
“去了,盯好。”
闻清临偏看向他,见他正在讲电话。
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等沈渟渊放手机,闻清临就率先开,轻声问:“沈总找人在盯着他们?”
沈渟渊“嗯”了一声,直白:“盯到他们离开海城为止,这样更稳妥些。”
闻清临了,很赞同沈渟渊的法。
又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闻金豆动的手指,闻清临又脆问:“沈总还查到其他什么了吗?除了偷东西。”
顿了一,他说自己的猜测:“成年人没有偷窃癖的话,总不会无缘无故去偷东西的。”
大多当然是为了钱,但用这钱去什么,就很值得探究了。
听懂了闻清临意思,沈渟渊解释:“时间有限,所以暂时只查来了像分这就在明面上的,不过何千还在继续查,如果还有什么,我会再第一时间告诉闻老师的。”
闻清临也并不急,他应了“好”,就又认真谢:“今天…多谢沈总的现。”
如果不是沈渟渊及时到来,并带来了一项有力的把柄,闻清临想,田芳和闻金豆大概是不会这么轻易离开的。
闻清临并不怕他们什么,但也确实没心力周旋。
可沈渟渊垂看了他两秒,却沉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乎意料的一句话,闻清临忽然笑了,他挑问:“沈总真的不是在说反话吗?”
在闻清临看来,沈渟渊明明来得已经很快了,甚至完全超了自己原本预料。
想到这个,闻清临又忍不住问:“你是什么时候猜到他们来找我的?”
沈渟渊薄微抿,如实答:“给你打完电话之后。”
顿了一,他又缓声补上一句:“闻老师如果真的想给我惊喜,是不会提前发信息给我,问我什么时候班的。”
问了,就说明有特殊况。
闻清临哑然,只觉得沈渟渊是真的过分锐了。
但…
“但我回海城原本真的只是为了给你惊喜的,”闻清临看沈渟渊眸,语气罕见认真,“只是很不巧,一到海城铁站就接到了电话,说他们已经到我工作室了。”
沈渟渊微怔,片刻后,他才无奈低叹一声,嗓音微哑问:“在我到之前,他们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当时来闻清临工作室的一路上,沈渟渊都在猜测闻清临这血缘上的母亲和弟弟,会对闻清临说什么什么。
他知闻清临并不是会任由欺负的弱格,正相反,闻清临格有绝对势的一面。
但这并不妨碍,他依然到无比心疼。
听沈渟渊这么问,闻清临就又挑起了角,轻笑反问:“沈总觉得他们现在还能为难到我吗?如果他们真的在我这占到便宜了,那你之前来的时候,田芳也就不会那么发疯了。”
他脆直呼了“田芳”大名。
沈渟渊眸光微动,瞬间便反应过来,闻清临的“发疯”,是指田芳当时说的——
说闻清临不打120,睁睁看着自己父亲断气。
“沈总真的不好奇真相吗?”闻清临又忽然轻声,“其实田芳那句话,也不完全是在胡说八。”
讲这句话的瞬间,闻清临便又一次抬眸,攫住了沈渟渊眸光,分秒不错。
与此同时,他清晰觉到自己心底有什么正在沸腾,在叫嚣——
闻清临想,他骨里或许真的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明明这件事本已经可以就这样过去了,沈渟渊当时的第一反应已经足够好——
他没有表现分毫惊恐亦或害怕,反而反过来安抚了自己,还义正言辞将这认为是田芳对自己的“诽谤”。
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大抵都会就此让这件事过去,不再提起。
可闻清临偏不。
他偏要在沈渟渊面前,将所有温和的表面都撕裂,偏要里最不堪的血,之后质问沈渟渊——
你能接受吗?
能,那么闻清临就会默许,沈渟渊在他心底所占据的位置更一寸。
不能,那便退回原位。
总归,主动权还是在他手的。
沈渟渊没有立刻回答,他垂看了闻清临两秒,才哑声反问:“闻老师愿意告诉我吗?”
“当然了,”闻清临弯笑了,意味般,“我现在很乐意对你坦诚。”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了电梯间旁边的烟区。
闻清临从外袋摸烟盒,支烟送至边,燃轻一,才继续:“我之前和你讲过,闻琼,也就是我父亲是被追债的活活打死的,但其实也不完全对。”
说起这个的时候,他又觉到大脑些微发涨,泛起生理刺痛了。
微蹙了眉,闻清临又了烟,修指轻轻掸了掸烟灰,才迎上沈渟渊专注目光,一步讲去:“那年我13岁,是在初一的暑假,那天我原本是在家里画画,邻居来拍门,说闻琼在外面被人打了,打得很凶,田芳便带着我了门,闻金豆那时候还小,才7岁,现在想来田芳大概是怕他事,所以把他留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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