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有光 - 第50节

    江岌却没立刻抬步，仍是站在原地看着秦青卓。

    刚刚吃烧烤时他一直话不多，这会儿却主动开了：“那个问题，不是说要私聊？”

    “嗯？”顿了顿，秦青卓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在台上问的那句“最喜哪个乐手”。

    那微妙的觉又现了，秦青卓不自觉地轻轻挑了一侧眉梢，继而笑：“这还真是小朋友才会问的问题啊……”

    见江岌直直看着自己，像是真要等到一个答案。秦青卓想了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孩才选择题，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他有意开玩笑，江岌却仍是那样直直地看着他，几秒之后才垂目光：“走吧。”

    先前放松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秦青卓注意到刚刚从烧烤店来时，江岌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对面央音的校门，于是他若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你上学的时候成绩那么好，有没有想过以后想上哪个大学？”

    “央音吧。”江岌微低着往前走。

    “是因为喜音乐？”秦青卓问。

    江岌起先没答，跨上托车才说：“因为一个人。”

    “喜的人？”秦青卓跨坐到他后。

    江岌拿起手机在导航上划动着看路线：“送我吉他的那个人。”

    秦青卓想起了江岌一直用着的那把破旧的吉他，本以为是江岌过世的父亲或母亲在他幼年时送给他的，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原本还想顺着继续问去，但托车的油门声已经轰了起来，秦青卓便没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江岌的车速比以往都要更慢一些。

    央音跟秦青卓的家是两个方向，送秦青卓回去得经过节目组的录制大楼。

    今天录制结束得早，烤冷面摊前生意冷清，江岌想起了那晚秦青卓站在路边，罩拉至颌，眉目间隐约缀着焦躁的模样。

    明明当时目光也没在秦青卓上停留多久，但居然到现在还能清晰地记起秦青卓当时穿了件设计特别的墨绿衬衫和黑，握着手机的右手骨分明，指上还了枚复古的黑戒指。

    当时他跨坐在托车上，不知怎么就把那句“你要去哪儿”问了。

    从载秦青卓回家开始，到载秦青卓回家结束，也算形成一个闭环了。好的。江岌想。

    从录制大楼到秦青卓家的路线江岌记得很清楚，但这次却没走那条路，而是故意绕了远，原本20分钟的路线是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完。

    到了目的地，秦青卓从车上跨来，随问了句：“是换了个路线么？”

    江岌没否认，“嗯”了一声。

    “怪不得，我看好像不是之前走的那条路。”秦青卓摘了盔递给江岌，随意地摇着甩了两发，这让江岌莫名联想到了红麓酒吧附近偶尔会看见的一只白猫。

    只要用力抖抖，原本浑糟糟的发就会变得蓬松且顺。

    秦青卓也是，甩了两之后，刚刚被盔压了的发又恢复了蓬松。

    在路灯偏近栗，看起来是会很柔的。

    “这条路是更近么？”秦青卓抬看向他。

    江岌也看着他，片刻后才说：“更远。”

    秦青卓神里的诧异一闪而过。

    他什么都没问，但江岌却说了：“想跟你多待一会儿不行么？”

    秦青卓怔了一。

    “走了。”

    江岌很地看了他一，然后拉盔的挡风镜，拧动油门，一秒便也不回地驶远了。

    秦青卓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无奈地笑了笑，又落了回去。

    他想起江岌第一次送自己回来时也是这样，他话还没说完，江岌就已经掉驶向了路对面。

    走得脆利落，还真是一没变啊……

    秦青卓转往别墅走过去，正要抬步迈上台阶，后托车却又由远及近地传了回来。

    他有些意外地转过，看到江岌居然又驶回来了。

    “忘了跟你说，”江岌压在盔的目光看着秦青卓，“那个生日愿望，我后悔了。”

    撂这句话，又是没等秦青卓给回应，江岌再次拧动油门，驶了这片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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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愿望在 ～

    秦青卓站在原地，看着江岌骑托车的影在几秒之越来越远，很快就看不见了。

    原本还打算跟江岌聊聊的，关于音乐，关于以后的生活，但江岌似乎本没这个打算。

    罢了，反正以后也不是不能见面。

    又站了一会儿，他收回目光，转过，朝自己家门缓步走过去。

    用指纹解了锁，秦青卓推门走去，换了鞋，走到沙发前坐来。仰靠在沙发靠背上，他有些神地盯着天板上明亮的灯。

    明明以后也能见面，为什么会有一怅然若失的觉……

    前面几场比赛其他乐队被淘汰的时候，他几乎没什么觉，虽然自己在这节目里名义上是导师，但其实导师跟乐队的关系，很多时候还不如合作一场的同事来得密切。

    但或许是因为这短短两个月时间里，江岌陪自己经历了起起落落，自己也陪江岌经历了起起落落，糙面云于他而言，已经不仅仅是节目里有过短暂集的乐队那么简单了。

    也不知施尧最后说会给让自己满意的答复，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答复。

    秦青卓拿过手机看了一，施尧仍然没有发来消息。

    倒是季驰又一次发来了消息。

    那次被江岌不留面地怼过之后，季驰后来尝试给秦青卓打过电话，但秦青卓没接，也尝试给秦青卓发过消息，但秦青卓从没开看过。

    但现在，他开季驰的像，略浏览了一遍聊天界面，发现近一个月以来，季驰断断续续地发来了不少消息，容全都差不多，主旨意思就是想跟秦青卓见面好好聊聊。

    今晚这条消息也一样：“青卓，我上戏杀青了，已经回了燕城，能跟你见一面吗？”

    在盯着那条消息看了片刻之后，秦青卓的拇指轻屏幕，几作之后，将季驰从自己的好友列表删除了。

    原本没删掉季驰，一方面是觉得都是成年人，且都在一个圈里，不至于把关系搞得太僵，另一方面是因为当时搬家搬得仓促，担心阿姨把两人东西混淆后续还需要联系。但现在，看着季驰发来的那些消息，他只觉得有些厌烦，索删了一了百了。

    红麓酒吧今晚的生意稍显冷清，一看过去，不少卡座都是空着的。

    江岌拎着从临街小店买的一份炒面，推门走去，看到黄莺正坐在吧台边跟人说话。　　黄莺也看见了他，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江岌走过去，叫了声“莺”。

    “这是瞬天娱乐的吴总，”黄莺跟他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