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松涛没有燕知,但也听来了牧觉不让自己说燕知,立刻顺着他说:“那我们燕可比小时候大发了,毕竟都是当教授的人了。”
“松涛,你也有很大,已经是连锁店老板了。”牧觉带着一笑,“不过连小假这最忙的时候,也不用亲自劳了吗?”
明明是客气的几句话,望松涛却有怀疑自己的耳朵刚刚是不是听见了“还不快”四个振聋发聩的大字。
他低看了一手机上的时间,机械而刻意,“哟,不知不觉已经坐了这么半天,我店里确实还有事。”
燕知一雾,“你刚才不还说想留来跟我晚上一起吃火锅?”
望松涛着没立刻站起来,“我刚这么说的吗?火锅我专门给你带的,我怎么能吃?”
“我晚上刚好也没什么事儿,我跟你们一起,可以吗?”牧觉仍然是好说好商量的语气。
“我真有事儿,我刚想起来的。”望松涛频繁看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我闺女让我回家给她辅导作业,现在学前班的算术题都可难了,有的我得想半天,一午都不一定得完。”
牧觉脸上几分遗憾,“不留来吃晚饭了吗?好不容易聚一聚,你多陪陪燕老师。”
“不行不行!”望松涛一秒钟也耽搁不起了,火烧一样地往门走,“燕我先走了啊,改天我过来看你。”
燕知甚至还没来得及从沙发上起来送他,望松涛就已经也不回地把门关好“哐哐”跑楼了。
“……”燕知还保持着要掀毯起的动作,“今天不是放假第一天?什么作业这么着急?”
牧觉把他掀起来的毯角去,轻轻掖了掖,“肚还难受?”
燕知不知他怎么知的,但不承认,“没事儿,不难受。”
“没事儿就好。”牧觉好像总是能轻松接受他说的任何一句话,“我午在你这儿看会儿剧本,你介意吗?”
刚才望松涛来得很突然。
现在冷静来,燕知现在越回想越确定,刚刚抱住自己的人不会是前这个牧觉。
首先他的幻象从来没让燕知失望过。
其次牧觉现在坐在他不远不近的地方,保持着非常恰当的社距离。
再者,燕知都要奔三十的人了。
真的牧觉怎么可能还叫他“天天”。
一定是他刚才浑浑噩噩地给望松涛开了门而不自知。
他有时候确实会这样。
但无论如何,至少牧觉没察觉什么。
燕知心里有难过又有庆幸。
他抱着坐在沙发的一角上,“我这儿地方有小,隔音也不好,两个人一起恐怕不大方便。”
这次和上次不同,他不想让牧觉在这了。
“隔音不好?燕老师想什么呢?我们两个人……”牧觉笑了,“要什么声音很大的事吗?”
燕知没有应付这些话的经历,只是脸慢慢红了。
他没别的办法,只能直说:“我介意,我工作不想被打扰。”
现在牧觉在这儿,他没办法专心任何事。
牧觉却好像没注意到他脸红,反而正经起来,“我倒是也想走。但是小陈现在送车去了,我不能坐公共通,容易影响秩序。”
他说的话让燕知无可反驳,因为每一句话单拎来都有问题,但凑在一起又很有理。
燕知没接着跟他争论,牧觉的语气放得更轻柔了一些,“我只在旁边查资料,不打扰你。”
这太客气了。
燕知再纠结反倒显得多在意一样。
他没牧觉,自己继续看刚才没整理完的文献。
牧觉就像他保证过的,也只是拿着个平板安静浏览。
牧觉总是说到到。
可能是因为刚吃完饭不久,大脑血氧变低了,也可能是意识里的某松懈,燕知看了一会儿就有犯困。
他一手捂着肚,一手扶着笔记本,很快就无声无息地枕到了沙发的靠背上。
燕知对着笔记本昏昏睡的时候,牧觉仍然在动平板上的页面。
但是笔记本刚从燕知手里落,牧觉就立刻伸手把它扶住了。
他把笔记本合起来放到茶几上,动作极轻地挪了一燕知捂着肚的手。
燕知立刻皱眉,“嗯……”
“怎么了?”牧觉没再动他,半跪在他边,尽可能地躬着凑近听。
燕知皱了一眉,喃喃说:“牧觉。”
“嗯?”牧觉轻声答应。
“我肚疼。”燕知声音很小,语气很克制。
“没事儿,我抱着到床上躺好,睡一觉不疼了,好吗?”牧觉小心地把他从沙发上抄抱起来。
燕知立刻伸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地了一气。
牧觉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到床上,仔仔细细地把被掖好。
燕知肤白睫,睡着了显得有很重的孩气,没有平常“燕教授”时候的那“工作就是工作”和“牧先生你有何贵”的成熟和漠然。
牧觉的手指在燕知脸颊的半厘米外悬了几秒,到底只是理了理他黏着虚汗的雪白碎发。
燕知顺着他手向枕里蹭了蹭,脸看着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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