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待归人 - 第1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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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安隅,我们似乎已经成功了。】

    【当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往往被称之为永恒。】

    【我仍然没有搞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永恒已经发生,不在此刻,而在很久之前。】

    安隅怔了

    他推开门,秦知律背对着他站在书桌前,墙上是和白塔大厅一样的地图投影。

    没有丑陋诡异的畸变征。

    也没有想象的嘶吼、狂躁和攻击。

    那个人和往日一样磊落地站着,墙上显示着他只有个位数的神力,他侧脸和手背上青暴起,但却安静宁和。

    听到开门的声音,秦知律似乎还笑了笑。

    “回来了?”

    他低声:“我和21说,你再不回来,我也找不到话题和它继续闲聊了。”

    “官……”安隅愣住。

    他意识挲了一放在风衣袋的那本手札。

    典的解释随之浮现。

    【安隅,你还记得吗,我们都曾试图探究律的心,但他心防太重,我们只能看到一座森冷的塔。其实那就是混沌,是祂的一分,是一直呼唤着秦知律的渊。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站在塔前仰望,倾听和抵抗着它的呼唤。】

    【所以,从来就没有人类以为的混沌沉睡,有的只是一个人苦苦的自我约束。】

    安隅愣了许久。

    ——你不是说,在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可能,他都在混沌合前丧失了人类意志吗?

    【是的,这个认知没有错误。】

    【在其他所有的时空可能,秦知律都没能抵抗到最后,他终于还是走上了那条和西耶那一样的路,灾厄因此循环重演。但唯独在这最后一个时空机遇里,他没有。】

    ——为什么没有?

    典思索了片刻。

    【这就是我还没想透的分。改变他的事很难寻找,所以我看不到。】

    ——什么叫很难寻找?

    【或许是很小的,在这个世界上司空寻常的东西。比如一场雪,或是一个小面包。】

    安隅眸光微颤,落对面那双邃的黑眸

    【总之,那是他的转机,也是他的一线生机。】

    【因为那个小小的不起的东西,他没有走上那座冷酷塔。】

    世界线·107

    一场随可见的雪, 或是一个小面包。

    “想什么呢?”

    秦知律终于回朝安隅看过来,那双熟悉的眸变化了,漆黑的瞳放大, 瞳心沉凝,晦暗在其蠢蠢动,像是包藏着能将万都吞纳的渊。

    安隅却只留意了一就低去, 低声问:“官,我算是您的小面包吗。”

    秦知律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但却没究, 他额际青暴起,的血随着心剧烈搏动, 撑着这微弱的人类意志已经占据了全神。

    “你当然是。”他只注视着安隅回答:“我早就说过, 你从到尾都只是一块小面包。这个庞大混杂的世界原本和你无关,你只是……刚好被我拥有。”

    淌在黑眸那磅礴的晦暗似乎停顿了一瞬,他微微蹙眉,打量着安隅说:“你的声音变了。我大概撑不了太久了,官已经失灵,听你说话像换了个人,有似曾相识的觉。”

    “我冒了。”安隅连忙说, “不是您的问题。”

    “这样吗。”

    秦知律招手让他过来,手掌覆上他的脑门, 许久叹了气, 在他上重重一,“累病了。以后别和黑塔久合作,会被用废。”

    他目光向扫到安隅别在腰间的那把熟悉的枪, 轻勾了勾, “峰……他恐怕比你还没人, 不会考虑你累不累,离他和他们都远吧。”

    安隅应了一声,从风衣袋掏手札,翻开扉页,一枚睛镶嵌在书本

    他把典的事挑关键的和秦知律说了,秦知律听完只,“所以,那天日落,教堂里,我们四个生平第一次相聚,冥冥之确实是发了一些东西的。”

    安隅愣了,“您那天也有觉?”

    “嗯。意识里有个声音,那天踏教堂时忽然变吵了。”

    安隅知他说的就是埋藏在他上的混沌,这么多年来恐怕那个声音一直在,只是秦知律从未提起。在这场旷日持久、不知所终的苦熬,他从未向任何人发求救。

    哪怕此刻,他语气也像往日讨论面包的嚼劲一样风轻云淡。

    “所以我们都将向你汇——接受你的凝视与审判,直至祂失散的分被你接纳,而我们走向消亡。”

    秦知律喃喃说着,忽然勾了勾角,那双黑眸垂,目光落在安隅披着括风衣的上,有些温柔。

    “很浪漫,不觉得吗?”

    安隅倏然一怔,为秦知律的这个陌生的字

    “浪漫?您会死的。”

    “死亡与浪漫并不冲突。”秦知律慢条斯理地摘,替安隅一只一只地穿好。而后他与安隅十指相扣,拉着安隅的手掏腰间的枪。

    “这把枪的名字叫守护。”秦知律另一只手顺着枪抚摸而过,像在抚摸那些逝的岁月——“我用它杀死了很多人,畸,平民,军人,守序者。每一枚弹,都为守护。”

    墙投影的地图上,全世界都淹没在刺的光亮,唯有主城沉眠于黑暗。随后,画面切换给主城上空的无人机,渺小的人类火正在狂舞的风雪摇摇倾。

    利落的枪栓声响。

    秦知律握着安隅的手,将枪抵在了自己咙。

    他背对那风雪说:“似曾相识的场景。”

    风雪。

    冷的黑衣和,一手执枪。

    对上另一人的衣衫单薄,被枪咙。

    秦知律向后退了一步,单膝向半跪在安隅面前,仰凝视。

    “杀死我。”他说,“混沌的碎片还在疯狂向我涌来,我不确定究竟能否像典说的以意志撑到最后。现在,杀死我是最保险的策略。”

    安隅眸光颤抖,地攥着枪。

    “我们终归要消亡。”秦知律攥着他的手又了一分,声音带着温柔的叹息,“我很抱歉,拉你从你的世界里来一趟,最终却还是要你回到从前的人生,失去一切牵绊,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宿——”

    咙上骤的痛楚让他的声音一哑了去,安隅的枪重重地着他的咙,他的撞在墙上,蹭一片火辣。

    “您可不可以对我好一?”

    安隅眶猩红,声线带着颤抖的泣音,“不要我……当初在雪原上,您就是拿着枪这样我。”

    秦知律灼痛的嗓里好半天才发几个破碎的音。

    哄着的语气。

    “可现在换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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