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见人,殷承玉才终于消了火气,往弘仁殿去理事。
登基大典在即,每日都有各官员前来议事。今日礼会同翰林院终于拟定了大行皇帝的庙号、谥号,来寻他最终定夺。
殷承玉瞧着礼官员呈上来的“文、康、景”等褒谥,思索片刻全都否了,隻提笔写了一个“灵”字。
“此字更合。”
不勤成名曰灵;而不损曰灵;好祭鬼神曰灵。
“灵”乃确确实实的谥。
大燕建朝这么多年,从未有帝王用过谥,便是最为残暴荒唐的孝宗皇帝,大行皇帝为了彰显孝,亦择了个谥。
几个官员面面相觑,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最后还是礼尚书反应快些,老老实实应了。
在弘仁殿接见了几批官员之后,殷承玉直到午间方才回寝殿。正逢郑多宝捧着赶製来的衮龙服上前:“针织局送来了衮龙服,还请殿试一试,若有不合适之好叫她们改。”
殷承玉颔首,了寝殿,由郑多宝伺候他更衣。
郑多宝轻手轻脚替他解了腰带佩饰,绕至后正要将外袍宽时,目光忽然一顿,转脸让屏退了等候的针织局掌印以及伺候的人。
“怎么将人都屏退了?”殷承玉不明所以。
郑多宝瞧着他言又止,目光不住扫过他后颈,满脸为难。
殿至今未有侍妾,这颈上的牙印是谁所留不言而喻。
他伺候殿这么些年,这慈庆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他在打理,后来薛恕跟在殿边,许多事都被他接手过去。他一开始虽没看明白,但后来日了,对于殿与薛恕之间那些事也有所觉。
只是他从来隻不觉罢了。
但今日实在是没法糊过去。
郑多宝犹犹豫豫:“殿脖上的牙印未消,得遮一遮才好。”
这么说着,心里也不由埋怨,这薛恕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龙上留印!
殷承玉一听牙印便反应过来,脸便沉了去。
他与薛恕一向有默契,不论如何激烈都不会在容易被发觉的地方留印记,但昨日两人都失了控,他没留意薛恕竟在他后颈留了印。
抬手摸了摸那,衣领当是遮得住的。
殷承玉拧着眉,:“罢了,你先拿粉遮一遮,将尺寸试好。”
郑多宝隻得寻来敷面的粉替他遮好,之后伺候他将衮龙服穿好,才让针织局掌印来瞧尺寸。
待针织局掌印量完离开,殷承玉换好常服,才沉声:“你去将薛恕叫来。”
郑多宝小心觎着他并不太好的脸,迟疑了,还是未敢替薛恕说两句好话,轻轻叹了气,躬退去让人去传薛恕来。
薛恕自司礼监匆匆赶来。
自隆丰帝驾崩后,压在薛恕上的事也不少。龚鸿飞谋反,贤死,如今锦衣卫、司礼监、东厂、西厂都暂时由他代掌,禁军需要重新整顿练,巡防亦要重新安排。更还有东西二厂的势力需要重新整合,提可靠人手的接替。
虽比不上殷承玉日理万机,却也实在不算清闲。
听说殿传召,他便立即放手里的事务赶了来,就见侯在外间的郑多宝神复杂地看着他,半晌还是将他拉到一边,低声提:“你也跟了殿那么多时日了,当知殿虽然向来宽和,但却不是那偏无度之人,切不可恃而骄。今日之事虽惹了殿不快,但你好好认个错,日后注意些分寸,便是殿登极之后,亦不会亏待于你。”
他作为旁观者,也算看得几分端倪——殿待薛恕是不一样的。
殿素来洁自好,并不重,但薛恕却是个例外。
殿刚成那会儿,也不是没人打过爬。床的主意,甚至还有那等心思不纯的,故意安排了人妄图引未经人事的太歧途。但凡是生了不该有心思的,都被殿发落了。那个时候同殿年岁差不多的二皇和三皇房都已有了数个侍妾,尤其是三皇那般风放,不仅是侍妾,娈童也不是没养过。
唯有他们太,就连皇后安排的人也不曾收用,一心扑在朝政上。
这么些年来,也就一个薛恕而已。
郑多宝被虞皇后派来伺候太,可谓是亲瞧着太成,如今瞧着薛恕是又欣喜又担忧,也不知如今局面是好是坏,心复杂的很。
好在薛恕是个知恩图报的,满心满都是殿。
郑多宝心复杂地拍了拍薛恕的手臂,见他沉默不语,便当他将自己的话听去了,将门扉推开,:“去吧。”
薛恕拧眉瞧他,没明白他为何忽然拉着自己说这么一番话,却捕捉到了一条重要信息——殿还在生气。
他回想起昨日的事,抿起了。迈步踏殿。
门扉开合发轻微动静,殷承玉循声抬眸,瞧见他的影,眸便眯了眯,从鼻腔发嗤声。
昨日的事他本是有些不快,但方才细细想来,又觉得最近这些时日薛恕绪十分不对劲,那怒意也就散了,更多的是疑惑。
他打量着站在面前的人,手指在扶手上轻叩。
“孤后颈上的牙印可是你故意留的?”
他本以为薛恕会寻上一堆理由来证明自己的行为合理无错,却不料薛恕闻言竟直接认了错:“昨日太过……”他顿了才说完:“没能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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