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将病狗和狗舍全烧毁之后,殷承玉与薛恕返回了城。
当夜他命人拟了文书告示,次日一早就命官兵到城张贴宣读,宣扬老鼠之危害。
除此之外,还准备了大量艾草分发给百姓,几乎满城熏艾,以祛除疠气虫蚁等。
六月后,整个太原府城都弥漫着艾草的味。
街亦每日有人打扫,净整洁,城几乎看不到老鼠踪影。
但就在太原的疫趋于平缓时,直隶却奏折不断,传来了噩耗——大名府,顺德符,宣府等地陆续现了疙瘩瘟,且有蔓延之势。
殷承玉刚因山西况好转而放的心,又提了起来。
虽然早在当初山西灾民逃窜时,他就料到会有此一遭,可如今当真听闻噩耗,还是觉得心沉重。
他找来了山西布政使荆卫山,将山西后续事宜托于他:“山西诸事已经走上正轨,你章行事,不会有太大错漏。直隶接连告急,孤需得回京主持大局,便将山西百姓托于你了。”
荆卫山跟着他这些日,也算是老树开重燃起了斗志。骤然听闻他要离开,虽有一瞬的惶然,但很快就镇定来:“臣定不辜负太殿之托。”
六月十二,殷承玉返京。
他京之前,隻知会了外祖父虞淮安与郑多宝等少数几个亲信,其余大臣是在数次找人都扑空之后,才发觉太悄无声息去了山西赈灾。
只是这时人已经走了,他们闹也没闹。加上一直称病不上朝的虞首辅面坐镇朝堂,倒也没人敢生事端。
殷承玉回来时,直隶各州府的疫折已经到了阁。
他甫一回京,就召集了阁大学士们商议直隶防疫之事,将许多事布置去,终于能歇来气时,已经过去了三四日。
殷承玉放奏章,看了外暗沉的天,疲惫地叹一气。
习惯想要叫薛恕自己,张了却又反应过来,现在是在慈庆里,薛恕这会儿并不在。
他往后靠圈椅里,了眉心,唤郑多宝来。
门扉发一声轻响,郑多宝轻手轻脚走来,将一碗面放在了案上。
殷承玉看一气腾腾的面,皱了皱眉:“怎么这会儿还送了面来?”
他说着觉得不对,抬去看,却见垂手站在边上的竟是薛恕。
“你怎么来了?”殷承玉挑了挑眉,里些许笑意。
“今日是殿生辰。”薛恕看着他。
殷承玉愣了一,方才反应过来:“前几日好像郑多宝提过。”
回京之后他因为直隶疫焦烂额,当时郑多宝来问他,他便随说了今年不办。
没想到薛恕竟然还记着。
他里笑意愈,睨了薛恕一:“你这是一碗面便将孤打发了?
薛恕抿,自怀里将一个锦盒拿来:“面是郑多宝准备的,这才是臣的贺礼。”
他垂着眸,将锦盒递到殷承玉面前。
殷承玉接过,并未避讳地打开,就见不大的锦盒里,放着一枚翠玉吉祥扣。
吉祥扣玉质清透,是难得的佳品,显然不是匆匆寻来充数的件。
“你倒是有心。”
殷承玉并未推拒,将锦盒收了起来。又故意问:“你是何时生辰?”
经历过一世,他当然知薛恕的生辰。
只不过上一世,他拢共也就给薛恕过过一回生辰罢了。
他还记得当时他将费心挑选的礼送给薛恕,结果薛恕似乎对他的贺礼并不满意,说什么“殿何必费心挑选礼,你不就是咱家最好的礼”。之后自然又有各借,留在他寝殿,百般折腾于他。
自那次之后,殷承玉便再没给他送过生辰贺礼。
虽然薛恕仍然会因为他不送贺礼而发怒,而再来折腾他。但左右是要遭折腾的,他可不愿意白白带着贺礼送上门去。
而薛恕大约也是为了和他较劲,后来每年逢他生辰之时,总要第一个送上贺礼。
送礼的锦盒看着富贵光鲜,实则里装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七月十六。”薛恕回。
“恰好比孤晚了一个月。”
想起上一世薛恕给他送的那些玩意儿,殷承玉心底的恶意又翻涌起来,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拖了调:“等你生辰之时,孤也给你送份贺礼。”
作者有话要说:
殿:给你送上一世没有的东西:)
狗勾:?
若不是殷承玉问起,薛恕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辰。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辰了。
隆丰十四年夏,鱼台灾之后接着大疫。当时死人无数,无人收敛的尸泡在污里,胀发臭。连带着那段回忆都仿佛染上了尸的腐臭。
而他接连失去了至亲之人,每每回忆起那段晦暗无光的时日,总觉整个人如同陷了不见底的泥沼之。泥沼底沉着至亲之人的尸骨和无数冤魂,他们攀附在他上,拉着他不断往沉。
只有殷承玉如神祇凌空而来,不染半分尘埃。朝他伸手,带他重尘世。
记忆里母亲的气腾腾的寿面已经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殷承玉愈发清晰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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