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大象和白孔雀十分心动, 但最后安卿还是没有同意带淮如善去。说到底那是淮如峪兄弟两个的事,他在间横一手,总有些越俎代庖。在浮梁城尽兴游玩了一番之后, 安卿便与萧止戈持着淮如峪的令牌去了秘库。
秘库就建在淮如峪的寝地, 淮如峪的心腹侍从引着他们去,到了门躬了躬便离开。守门的是两个聋哑侍从,安卿示了令牌,便和萧止戈一同顺利去了。
秘库十分燥, 在里一都觉不到外面与炎。整个库房除了一排排的书架之外,便只有一张看书用的书案,书案宽大, 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以及基本堆迭的书籍。为了防止走,秘库照明用的全是夜明珠, 一颗颗镶嵌在墙上,将库房照得明亮。
他们来没多久,其一个守门人便送了茶与糕果脯过来。安卿颔首致谢, 那看门人比划了两个手势便退了去。
安卿信手翻了翻书案上堆迭的书籍, 发现除了一些前人手稿之外,还有许多与鲛人族有关的文卷记载,是他们在大邺与西蜣从未见到过的。
将书籍放, 安卿又书架上翻阅, 存放书籍都细细分了类别,哪些是先人手稿,哪些是野史传闻, 还有一些前人留来画卷,专门用不易腐坏的木匣存放着。
“看来这一趟雨泽我们是来对了。”安卿打开一个木匣, 看着里的画卷。
萧止戈亦有此,指了指这些书架:“还有十来天时间,书架上的书我们一人看一半,说不得发前还能找到些新的线索。”
安卿与他想法不谋而合,当便跟他分了分,各自抱了几本书开始翻阅。安卿看的是淮述安留来的手札,手札封面标记了时间,他从最开始翻阅,才依稀清楚了那画人的份。
手札应该是淮述安年老后回忆所写,他从初遇开始写起,字里行间皆是回忆。
“载德十六年,我乘船海,在海上遇见了余峤,他说自己海行商,不幸在海上遇见了风暴,船隻倾覆,他抱着一块船板漂浮了三日方才遇见我。我心生不忍,许他上船,带他回了雍州。”
这余峤便是画人,那时候雨泽还是分属于雍州的蛮荒之地。而淮述安自雍州淮家,尚且还只是个刚刚弱冠的青年。
在这段话面,淮述安又以小字补了一段话:“那时年轻,见他相貌昳丽,为所迷便轻信了他。如今回想,他那时神采奕奕连一丝憔悴都没有,怎么会是在海上漂浮了三日的人?他之神异,早端倪。只是那时年少并未察觉。”
安卿照封面上列的时间,一本本看过去。手札上大多是写二人相识相之片段,除了开提过一个名字,再未提起过余峤的其他信息。加上许是年纪大了许多事都记不太清,记录的文字也大多简短零碎,安卿一目三行看得极快,直到看到载德二十一年的记录时,事才起了变化。
手札上写:“载德二十一年,北地少雨,逢大旱天。至秋时,粮欠收,朝廷苛捐杂税却越发沉重,听闻饿殍千里,死人无数。雍州南地,虽未大旱,但数月雨连绵,大坝决堤淹没农田。朝廷不肯拨银两救灾,灾民死伤无数,瘟疫横行……萧历来信于我,约我到京都共谋大事,余峤好奇京都形,与我同行。此乃我此生最后悔之事,是我害了他。”
这一段字迹力透纸背,足见淮述安心悔恨。安卿急急忙忙地往后翻,却发现后面连着的是大片空白,翻过几页空白纸张,后面记录却直接到了两年后的载德末年。
载德末年,前朝魏国因君主昏庸无民不聊生。八位大国共谋起事,历时两年,终于带兵攻了京都,推翻前朝建立新朝。其余七位大国共同推举萧历为帝,改国号大邺。
这间三年如何淮述安并未写来,只是写:“我们了三年时间占领各地攻京都,所有人包括余峤都愿尊萧历为帝。余峤曾说他是心怀天的明主,是值得信任之人。但实则他不过是个贪恋权势的伪君罢了,我们都被他骗了。”
安卿继续往后看,却发现同先前一样,这一段又空了来。不知是淮述安不愿意回忆,还是他怕写来被人窥探当年,遂刻意隐去了。
安卿翻到最后一页,却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余峤不见了,若是当初我能早些带他回雍州,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载德年间的记载到底戛然而止。安卿了睛,正准备起去寻后面手札,却忽然一阵目眩。萧止戈及时扶住他,给他倒了杯茶,让他坐着缓一缓:“你先歇歇,不必看得那么急。”
安卿喝了一盏茶,又了眉心,:“这些手札里有用的容太少了,看到现在也只知画人叫余峤,跟淮述安一同去了京都,结识了太祖以及另六位大国。但这间发生了什么,却无从得知。”
萧止戈却:“我这边的手札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容,不过我找到了一幅画。”
他将手边的画卷递给他:“跟西蜣那副画一模一样。”
安卿将画卷缓缓展开,就见那画像果真与薛无衣送他们的那副画一模一样。但是一副在西蜣,一副却在雨泽,这两幅画之间,必定有什么关联。
“我们跟淮如峪说一声,将画捲带去比对一番。”安卿。
薛无衣说薛常派的商队很可能是了海,当初他们分析,自西蜣去海边要经过雨泽国境。而这两人又同时判大邺,显然是有某联繫。若是薛常派商队海是与淮述安合建鲛人墓,那他们一人保存一副画卷便能说得通了。这画卷上或许就藏着鲛人墓的线索。
萧止戈看了看被夜明珠照得通明的秘库,这里不见天日并不知时辰,但他估摸着时候也不早了,便:“去再说吧,剩的可明日再来看。”
安卿坐这会儿也觉得还有些昏脑涨,便带上画同他一起去。本来以为去时那两个看门人会阻拦他们带画去,却没想到对方并未阻止,只在他们来后,又谨慎地锁上了门。
两人沿着台阶上去,才发现已经是月上天时分。除了淮如峪的心腹侍从在厅候着,淮如善也在。
见他们来,淮如善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那秘库里可是有无数没人,你们竟然在里面待到了这个时辰才来。”
萧止戈看了看外面天,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侍从回:“丑时末了,王上见两位贵客一直未来,便叫候着。王上还在书房理政事。”
“久等了,秘库不见天日,分不清楚时辰,就耽搁的久了些。”安卿。
侍从弯了弯腰,说了一声“我去请王上”便离开了。
倒是淮如善又打了个哈欠,睡迷蒙地看着他们手的画轴问:“你们可找到了什么线索。”
“确实找到一线索,不过还有待确认。”安卿。
淮如善一听,立刻神抖擞地凑过来:“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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