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旬的时候, 申屠胥终于押送着近万“犯人”抵达雁州。
虽然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到底还是被定罪放, 这些百姓一路上的待遇实在称不上好。各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押送的这些日,申屠胥一直在提防又生事端, 因此路上也赶。到了雁州,见萧止戈带兵来接,才终于卸一气。
两方接清了人数, 又移了公文函件, 申屠胥的任务便已经完成,肃州还有事等他回去理,没有多留,便带人离开。
萧止戈则要带人安置这些百姓。
雁州城尚未开始扩建, 且这些百姓人数众多, 又没摸清底细, 也不宜立即放城。好在先前就已经在城外修建了临时庇护所,因此当便叫人将百姓引了过去。
这些百姓虽然捡回一条命, 但被放至雁州,背井离乡也实在忐忑。可面前的是杀神北战王,也没人敢生反抗的心思, 全都认命一般,麻木地被士兵驱赶着往城外另一个方向走。
原本以为要宿荒野自生自灭,又或者没日没夜地苦力。但到了地方,才发现城北一片,规规整整地建着一排排的茅草棚。
而在茅草棚之外, 空地上还有几十大锅架着,正熬着腾腾米粥。
百姓们麻木的神一切起来,殷切望着不远茅草棚和粥,小声议论着这些是不是给他们准备的。
这么多人,即使只是小声讨论,声音也足够嘈杂了。萧止戈抬了抬手,立刻有士兵敲了一声铜锣,叫人群的里正乡老等人来。
白丁军百姓,除了少数外地来投奔的,大分都是肃州康永县周边人。原本就互相认识或者是亲戚故旧。除了普通百姓,也有一些里正乡老混在其。这么多人,萧止戈不可能亲自派人来,让他们自己人自己人是最好的选择。
人群动了一会后,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站来,都是些年纪比较大的老人家。战战兢兢地看向萧止戈等人,仿佛等待刑的犯人。
这时候安卿等人的作用就显现来了,他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能当里正乡老的,都是能识字且在当地百姓颇有名望的。安卿和几位老大人和声细语地与他们说了安排布置,再叫他们将这些章程细则传达去。
等安卿说完,这些人都呆了,他们隻以为背井离乡必定没什么盼了,这些日也只是麻木等死。可没想到来了雁州,不仅没被当成犯人对待,反而还给他们谋划了一条生路。
这些里正乡老动地不知如何是好,隻一个劲儿鞠躬︰“谢过王爷王妃大恩,我等永生不忘!”
安卿安抚好他们,便叫他们去传达细则。这些里正乡老看到了活路,神也振奋起来,各自召集了原本村里的人,细细与他们宣讲。
等这些百姓一个个都明白,原本麻木的神,渐渐便喜悦所取代。虽说故土难离,可在肃州他们早就没了活路,不然也不会跟着造反,如今来了雁州,反而有了盼,他们终于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安卿跟萧止戈并肩而立,看着这些百姓井然有序地排队去领粥,个个脸上都扬着笑容,心里不由大受动。这些日,他为了制定章程细则,时常官署跟着老大人们议事,提的建议被肯定采纳时的成就,都比不上此刻的动。
亲看着自己曾经参与制定的政策一条条落实来,惠及这些百姓,让他们麻木的重新充满希翼,是再多的夸赞都给不了的成就。
安卿心激,原本萧止戈让他多参与城事务他还有些踌躇,可如今看着这些百姓喜悦的笑脸,心最后一丝踌躇也散开了。
萧止戈见他虽然沉默不语,底却光芒熠熠,他望着已经开始分住的百姓们,拍了拍安卿的肩膀︰“喏喏这次得很好,以后这些百姓,就拜托你和诸位大人了。”
安卿回过神,转与他对视一息,片刻后扬起角,定地应了来︰“我会尽力。”
……
百姓们暂时安顿来。待他们修整二三日后,便被组织起来,开始修建雁州外城以及加固城墙。
加固城墙的想法早已有之,只是雁州实在缺人,才一直搁置着。如今接收了这么多百姓,其更是有不少青壮。正好以工代赈,官府钱粮,百姓们力。
因为外城日后是这些百姓的安之,因此百姓们除了冲着工钱和粮去,自己本也十分积极。早日建好外城,他们越能早日有个安稳落脚。大家活都十分勤快,有那偷耍的,不用监工开,就要被同行的人促。
外城建造渐渐上了正轨,而与此同时,梁州常在昌也传来消息,第一批翡翠原石已经开采来,是时候准备派人送去南边了。
这第一批翡翠原石要去南边儿打开销路,派去的人选便成了个大问题。既要风忠心,又要机变灵活,能把南方的路打开。萧止戈手人才不少,不过多是领兵打仗的人才,会生意的却寥寥无几。唯一能一用的谢陵,上却有官职,这么南来北往的实在太过打。
萧止戈近些日也习惯跟安卿讨论雁州事务,困局自然也同他说了。安卿沉了一会儿,迟疑︰“其实有一个合适人选。”
“谁?”萧止戈眉一挑,没想到还真能有人选。
“周鹤岚。”安卿。
周鹤岚随他一同来的雁州,只是安卿在雁州没有生意,周鹤岚无事可,便一直默默持将军府的事务。安卿一直觉得周鹤岚留在他边有些大材小用了,来了雁州后便问过他是否想朝为官或者从军。毕竟上一世,周鹤岚可曾经被雨泽王尊为国师。与其留在将军府当个家消磨时间,不如去给萧止戈当个幕僚,凭他的本事,加上安卿的面,得到萧止戈重用并不是难事。
然而周鹤岚却拒绝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周鹤岚又大不少,明明比安卿要小,但量又少有表,让他看起来倒是比安卿还显得大些。姿依旧如同翠竹,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眉宇间十分平和。全然不同于上一世安卿所见到的冷漠模样。
他不想去,安卿虽然遗憾,也没想过勉他。上一世同这一世毕竟不同。他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走,周鹤岚虽然不是重活之人,但也该有选择的权利。
而且安卿一直相信,以周鹤岚的心能力,不会一直被埋没的。
这不,现成的机会便来了。
萧止戈听了安卿的话,当真认真想了想。周鹤岚年纪不大,但是办事稳重,这些日把将军府一应事宜安排的井井有条。从前在邺京也帮安卿过铺。更重要的是,他对安卿很忠心。
不过思虑片刻,萧止戈便敲定了人选︰“那就他了。”
安卿将周鹤岚叫来,三人在书房里密谈一番,这回周鹤岚果然没有再拒绝。除了领人,还要带上一队帮手,因不着急启程,萧止戈便叫周鹤岚自己人手。
等一切布置妥当后,已经是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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