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主并不知,要不是因为祝二公的叮嘱,现在自己很有可能已经风雨飘摇地挂在了半山腰。
厉随挥手扫开一片石。
赵明传也跟着一剑斩落冰雪。
厉随:“……”
林雪峰耸,地方却并不大,孤零零像一石笋在雪,因为风势的关系,冰大都形成在南侧,倒也好找。
影卫们一一地挨个翻过去,最后果然在最底的冰找到了一尸,因为被冰层层覆盖包裹着,看起来还很完整,穿着一黑衣,蜷缩岣嵝,只有暴在外的手风化为白骨,脆得像玻璃,一碰就掉。
赵明传惊疑:“这是原野星?”
“不知。”厉随看着冰块,“怕是得由他的亲自来认。”
原野月被秘密带上了山。
她远远看着围在冰前的人,已经隐约猜了自己会见到什么。周围如雷的风啸似乎已经完全消失,打在脸上的雪砾丝毫不疼,也丝毫觉不到寒冷,只一步一步,在及膝厚的雪里蹒跚前行着。
那块冰已经被完整地凿了来,正放在一块石上。久被冷冻的肤呈现一诡异的紫黑,骨骼蜷缩在一起,枯瘦小,不像人,像儿时见过的、那些走街串巷的杂耍者们带着的猴。
原野月颤抖着将手放上冰块,想要将里的人挖来,掌心却顷刻就被寒气牢牢冻住,又随着她逐渐疯狂的动作,撕裂开绽,拖一又一的恐怖血痕。
“阿星。”
她的声音并没有那么歇斯底里,反倒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脸上的谨慎惶恐和双手不要命的挖凿形成鲜明对比。的冰块在她指迅速化为浅红的,裹着鲜血淋淋漓漓地落在地,而在手指碰到那冰冷的衣时,原野月心压抑的绪终于彻底崩溃,她俯去,抱住尚未完全化的冰块,尖锐而又嘶哑地哭声来——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刺耳的声音划破寂静雪岭,又被风散回音。
过了一阵,厉随示意手将人拉到一边。
原野月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烂泥一样坐在地上,双直直地看着。
江胜临也跟着一来了林雪峰,他吩咐影卫将原野星的尸从冰块搬来,略检查过后:“至少已经死了三到四年。”
三年,四年。
原野月想,当初赤天来找自己说练功的事,就是在四年前。
所以弟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或许是因为走火最终不治,又或者是因为在练功时了别的错漏,总之他已经死了很久很久。而赤天,却在弟弟离世后的第一时间,不,也有可能是在他生命垂危,还在雪独自挣扎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放弃,转而找到自己,他新的工。
“我要杀了他。”
原野月又失魂落魄地重复了一遍。
厉随:“你杀不了他。”
“是,我不能。”原野月猛地抬起,“但是你能,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你杀了他,你杀了赤天,替阿星报仇!”
……
除了万渚云,雪城的其余门派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包括天蛛堂在。潘仕候看到祝燕隐一大早就带着家丁护卫,在宅里到溜达,一遇到自己就立刻横眉冷对,便也识趣地转回了住。
“他最近还正常吗?”祝燕隐问。
“同以前一样,除了去武林盟,就是躲在房间里念经烧符。”
怎么还烧得没完没了了,祝燕隐端了个小椅坐着晒太:“说说他烧纸的场景。”
场景?家丁想了一,尽可能地还原,就是先掏几张符燃,嘴里喃喃念着潘锦华的名字,说一些命百岁之类的话,再哭上一场,神叨叨的,知的是说他儿病了,不知的,怕是还以为他儿已经死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祝燕隐被这个“死”字戳了一,抬看他。
家丁以为是自己说这生生死死的,公不喜,赶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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