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厉随靠回床,衣裳往得更多。
祝燕隐面不改地替他拉好衣襟:“没事就好。”没事就把衣服穿好。
厉随看着自己腕上的绷带:“其余人知我被咬伤的事吗?”
“不知,我没让往外说。”祝燕隐,“你我自然是相信江神医的,他既然说了咬伤无妨,就一定不会有事。但其余人却未必,再加上人多杂,保不准会传成什么样,不如保密。”
厉随:“好。”
祝燕隐摸了摸床单,又问:“昨晚睡得好吗?你若觉得床还不够,待路过一大城时,我再让章叔去买一些被褥棉絮。”
厉随其实是不怎么喜睡床的,但此时靠在这雪白柔的棉窝,竟然也靠了几分舒适安逸,可见江南调调确实人懒散,与那些诗一样,都能让人不想再过问世事,只愿沉溺温柔乡。
祝燕隐没有提潘仕候,厉随也没提,但架不住隔幺蛾实在多,两人一顿午饭还没吃完,天蛛堂的弟就又跑来,说自家少爷不行了。
祝燕隐打开门:“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江神医说醒不过来了。”天蛛堂弟,“就算醒来,也只能痴痴傻傻。”
祝燕隐回看了一,见厉随仍坐在桌边,没有要过去看的意思,便对那弟:“知了,厉主有伤在,还在调息,你先回去吧。”
潘仕候的悲声几乎能穿透墙。
祝燕隐将门“咣”一声关严,坐回厉随边:“昨晚我看江神医的表,就猜到或许会是这么个结果,不过好歹命保住了。”
“你觉得潘锦华上的毒,是怎么来的?”
“江神医说了不是咬的,那就很有可能同张参一样,是毒泡来的。”祝燕隐,“若潘锦华被人迫绑去练功,潘仕候不可能不说,怕是早就哭着喊着来找你了。现在既然言辞闪烁,还编了个被张参咬住脖颈拖城的谎言,那恰能说明潘锦华不是被绑走的。”
换言之,自愿的。
潘锦华摊上这么一个既溺又疯的倒霉爹,从小被打压教育,心八成早已扭曲,不说打赢厉随,就算只为在江湖上闯名,估摸也会很愿意试一试邪门歪。
每一个练邪功的人在被吞噬之前,都会觉得自己有能力控制住心神,就如赌桌上输红的赌徒,永远觉得自己一把就能翻本。至于最后的场是什么,只有局外人才最清楚。
至于潘仕候是在儿之后才知,还是本就亲手促成了这一切,不好说。
“或许是前者吧。”厉随喝了一燕窝粥,“潘仕候再望成龙,也不至于放任他跟着张参的后路走。我猜他是在潘锦华即将的边缘,才觉察了异常,又不敢同我说真相,只好编假装自己是受害者的谎言。”
祝燕隐问:“甜不甜?”
厉随看了调羹:“甜。”
祝燕隐也从他碗分走一勺,嗯,是甜。
两人吃完午饭,又休息了一阵,方才准备去看看隔的状况。结果推门就见江胜临正靠在院树,一脸疲惫伸手着太。
“江神医。”祝燕隐上前扶住他,“你怎么还没歇着。”
“刚被放来。”江胜临坐在石凳上,“我也算见过不少病人了,这潘仕候放在父母里也算奇葩,不问儿能不能醒来,只问醒来之后还能不能习文习武,直到现在还在哭,我劝你们还是别去了。”
“真醒不来了?”
“能将命保住就算不错,亏你昨晚及时将他抓回来,否则再多一个时辰,怕都只有死路。不过话说回来,据潘仕候的反应,他估计觉得这半死不活的儿,和死了的儿并无太大区别。”
祝燕隐撇嘴,什么爹。
“那我先回去睡了。”江胜临打呵欠,“你们最好也别去霉,他现在疯疯癫癫的,正看谁都不顺。”
祝燕隐将江胜临送回房,没让药童守,也没让万仞的弟守,而是叫来自家护卫将门团团围住,吩咐若无急事,不要再理会天蛛堂的一惊一乍,让神医好好休息。
厉随问:“你不想让他与万仞起冲突?”
“他不敢招惹祝府。”祝燕隐也坐在石凳上,“当然了,肯定也不敢招惹万仞,但保不准又会借着当年一丁恩,跑来哭着求你,不如直接用我的人,更省心些。”
厉随笑笑:“你很不喜他。”
那何止是很不喜。祝燕隐没忍住:“你不生气吗,昨晚的事。”
“我早就说过,我清楚他的为人。”厉随,“昨晚的事,丝毫不意外。”
“可你把他当成辈,费心费力找儿,还受伤了,他却一都……反正我在生气。”
“我把他当成辈,却没有把他当成非有不可的辈。”厉随祝燕隐的,“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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