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随:“……”
江胜临把十二连环弩丢还给他:“算了,还是我来安排吧。”
祝府的宅里,祝燕隐也正在画画,画山雀鸟,画满院夏。
江胜临一门就想,可不就巧了吗!天意天意,好!
……
半个时辰后,祝二公又被接到客栈。
桌上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他提起笔问:“什么样?”
厉随依旧:“发白,五十多岁,形猥琐佝偻。”
祝燕隐在纸上勾勒几笔:“是这样吗?”
厉随:“是。”
一旁端着茶杯,本来准备看好戏的江神医惊呆了,这也行?
祝燕隐画得很快,几乎没涂改,也没废纸,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已经描了缸老的样貌。他的手指细,作画时会挽起衣袖,来的一截手臂白得晃。
厉随:“差不多就是这样。”
祝燕隐松了气:“嗯。”
他心好奇,原想问一句这人是谁,但又不是很敢,就只把狼毫细细洗净,又从袖掏一盒小香膏,兑化开后,将笔尖浸透去,来回翻转几,再拿来晾。
同样也写了许多年字的江神医:原来还有这步骤?
厉随瞥了他一,目光促狭。
江胜临:不要以为你面无表我就看不来你在笑,你笑个,你不是也没见过这江南世面?
他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二公回家。”
“不必送了,我家的车就在楼。”祝燕隐收拾好桌,偷瞄了一厉随,言又止。
江胜临猜他的心思,赶忙:“待哪天风和日丽了,咱们就去城外空谷,让厉主为二公耍一厉害拳法。”
厉随:“?”
祝燕隐“嗯”了一句,带着满心期待,兴兴地走了。
厉随面不善:“说!”
江胜临理直气壮,你又没有什么值钱好东西能拿得手,那就只有一武艺能见人了。正好祝二公也对话本里的武林绝学兴趣,你就给他演示几招,反正又不费力气,把人哄兴了,将来说不定还能用得着。
厉随:“。”
江胜临挑亮烛火,细细检查那瓶药。
里面除了有蟒涎,还有蝎尾、斑虫、金檀、鬼伞,总之七七八八的,没一样不是剧毒。就算壮年的男泡在里,怕也会一命呜呼,那白发老却能在缸里待满一炷香,可见至少有些力。至于为什么要用铁链捆着,这毒汤蚀起来是噬心之痛,没几人能受得了。
厉随问:“泡在毒汤里,有什么讲究?”
“能将他自己也练成毒。”江胜临,“寻常人自然没这需求,不过对于那些喜走旁门的人来说,倒像是火里泼油,能速成手。”
但这事总归弊大于利,成得快,死得更快,所以一般没谁会选这条捷径。
厉随将画像带去了天蛛堂。
此时夜已经了,潘仕候却还没睡,一张老脸气得又红又白,潘锦华也正垂丧气地站在他旁边,看样又在上演老训儿的日常戏码。
两人都没料到厉随会现在过来。潘锦华本就已经烦透了亲爹的“若你能有厉主十分之一的武学修为”,现在看到正主,更是面不善横眉冷对,和潘仕候的满脸殷勤形成鲜明对比。
“贤侄快坐。”他笑得脸上褶快堆成万重山,“我这里有上好的茶,你先尝尝,若是喜,就带一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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