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乡 - 永无乡_56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条引线，将现有的所有线索穿起来，构成一条完整的脉络。他困兽一般地死盯着那张照片，却依旧找不到绪。

    这间还缺失一些东西。

    严岑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停停走走地转了两个来回，步听起来比先前沉重了些，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自从严岑受伤之后，许暮洲才突然意识到他也是有血有的凡胎，对他手的盲目信任单薄了很多，变得客观而平等起来。

    许暮洲不知从他屋开始已经过去了多少分钟，严岑一直没有给他信号，不知是时间确实没到，还是严岑觉得自己尚且可以应付。

    许暮洲咬了咬牙，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将视线从孙茜的办公桌上挪开，开始翻找其他教师的办公桌，试图找到一些辅助线索。

    从许暮洲办公室开始，时间刚好过去了四分二十秒。

    跟预想不一样的是，严岑有些低估了孙茜的疯狂程度，随着孙茜的消失，她整个人都变得狂躁且不安起来。漆黑的眶源源不断地向外落着漆黑的血痕，动作幅度大时，眶还有碎被一起冲刷来。

    如果说之前的孙茜更像是徘徊在这座学校的一个bos，会无差别攻击她领地的所有人，那么现在孙茜看起来其实更像一个复仇的厉鬼，仇恨和孤注一掷的狠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面目可怖。

    孙茜不知将严岑视作了什么人，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严岑躲避的速度明显慢了来，他刚刚勉避开孙茜向他狠狠抓来的一爪，衣从肩膀到后腰裂了个大。

    严岑扭伤的脚腕承受了太多超负荷的重量，薄衫叠成的布条能起到的固定作用十分有限，伤突突地疼，不用看都知已经彻底了起来。

    受伤影响了他的捷度和速度，再接着跟孙茜对着跑去只能是死路一条，茶间的安全屋倒是可以短暂躲避，但失去了严岑这个目标后，孙茜势必会去找许暮洲的麻烦。

    严岑先前答应了许暮洲七分钟，他对“承诺”有一奇的执拗，哪怕况超了预期，也不肯声促许暮洲快。

    五分零三秒，他在心里默数着。

    五分零八秒。

    孙茜在短暂的晃神重新找到了严岑，她张牙舞爪，然而严岑这次却没有躲开。他没有用任何武，而是踩着窗台借力往半空一跃，用全坠的重量狠狠地压在了孙茜的上。

    严岑和孙茜一并扑在地上，发沉闷的撞击声。严岑用膝盖了缓冲，好歹没扑到地上去，孙茜整个被他压倒在地。严岑咬着牙用膝盖压住孙茜的一条胳膊，胳膊死死地钳在孙茜的颈骨上。

    他用的力气极大，如果是个活人在这，恐怕这时候已经要断气了。但孙茜依旧执着地在他手挣扎着，唯一自由的左臂痉挛着抠挖着地板，竭力要从严岑手脱去。

    五分三十二秒。

    孙茜的力气太大，严岑只压制了她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明显觉得大和手臂上的肌已经开始泛酸。

    五分五十七秒。

    严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制住她到时间结束，他的手臂开始微微发颤，孙茜不停地着地板扑腾，原本密的桎梏隐隐有了松懈的趋势。

    “……我……唔……听……”

    孙茜空的眶无神地望着严岑，她腐烂的嘴上嗫嚅着，竟然断断续续说了人话。

    严岑一皱眉，厉声叫：“孙茜！”

    孙茜被他这一嗓喊得意识一个激灵，她的动作似乎有片刻的凝滞，但随即又被那灭的疯狂所吞没。

    “……还……”孙茜徒劳地张大了嘴，她的咙烂的太厉害了，说话糊不清，听起来就像是嘶嘶的往气里风。

    “还……我……”

    实习（二十三）

    孙茜的意识只短暂的清醒了一瞬，严岑再继续追问时，就什么也问不来了。

    刚才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已经是孙茜最接近意识清楚的时刻，严岑清楚的看到，在她说完后，她周的黑雾以可见的速度减弱了去，近乎透明了。

    严岑忽然想起徘徊在校室门的那个瑟缩的黑影，他忽然觉得，相比起孙茜本人而言，那个虚影好像更像是一意识映。

    “孙茜！”严岑低声喝：“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孙茜对自己的名字无动于衷，她依然执拗地挣扎着，咙里发低哑的吼声。

    她竭尽全力挤的破碎字句连不成片，更像是印刻在她灵魂的本能，说完也就完了。

    孙茜上的腐和污血顺着她挣扎的动作渗的地面，与那些陈年的血迹在一起，严岑垂看着地上那些飞溅去的血线，觉得那像是织成了一张绵密的血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