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注定了他要为天地而捐躯。
但这一辈,他只是闻晏。
是容逍一个人的闻晏。
他走到了不昼的边界,即将踏去的时候,对这不昼轻声说了一句,“我走了。”
刹那间,不昼的草木都沙沙地响动起来,灵力转,飘落。
“珍重。”
这两个字从地脉传递过来。
闻晏笑了一,踏了不昼的边缘。
苏孟跟秦优站在不昼山外等了片刻,却迟迟不见容逍跟闻晏来。
虽然不昼此刻看上去温柔又平和,但他们还是觉得不放心,互看了一,就准备一起去。
但是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见前有些许动静,而等他们一抬,都有了一瞬间的失语。
闻晏跟容逍一起来了。
但不知为什么,容逍居然是昏迷的,被闻晏抱在怀,但他的形远比闻晏大,这画面就有如猫咪抱着猛虎。
但苏孟和秦优震惊的却不是这个。
闻晏在地脉受到灵力不要钱一样的滋养,比之前蹿了一截,发也变了,上的衣服虽然被他变回了现代的装束,却还是让秦优跟苏孟睁大了睛。
他们知闻晏与晏归极为相似,但看到现在的闻晏,还是有了片刻的晃神。
因为这分明就是晏归站在他们前。
闻晏抱着容逍走过来,主动对这两位旧友解释,“容逍没什么事,刚刚我解开了他的封印,他短暂昏过去了,睡一会儿就好。”
苏孟却听得奇怪,“什么封印?谁能给容逍过封印?”
这么多年容逍明明一直在妖界作威作福,全无对手,如果被了封印怎么可能一端倪也没有。
闻晏一时有尴尬。
这不是自有手么,老妖怪再厉害,也拗不过天啊。
他咳嗽了一声才回答:“是天,三千年前,天封印了容逍关于我的记忆,还走了他对我的。”
秦优跟苏孟一开始还有些糊涂,片刻后却一起反应了过来。
因为容逍只失去过关于一个人的记忆……
他们不可置信地望着闻晏。
而闻晏也对他们笑了一笑。
“好久不见,苏爷,秦娘。”
他三千年前第一次与这两位朋友见面,就是这样叫他们的。
秦优的嘴都抖了起来。
她像是怕惊动到谁,声音都变得很轻,糊糊地问了一句。
“是你吗,阿晏……”
而在闻晏后,她尖叫一声就扑了过去,分贝直线上升。
“真的是你,你个混!”秦优想揍他,又不去手,只能泪朦胧地瞪着他,“我一直怀疑,一直怀疑你就是阿晏,你却不告诉我们!”
“不是,秦优你冷静,今天之前我也不确定啊……我也不是故意的,苏孟你倒是救我,你老婆打我!”
闻晏又要抱着容逍又要承受秦优的怒火,简直招架不住。
苏孟却定地袖手旁观。
他看着闻晏,眶红了,却还冷笑:“我决支持我老婆一切行为,揍的就是你。”
挨了秦优不痛不的几揍后,闻晏把容逍带回了妖局的落脚,占据了一栋别墅。
他坐在床边守着容逍,慢慢地把前世今生的,他的世,先天神明与天,都一一代给了苏孟和秦优。
苏孟跟秦优最开始还抱臂看他,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听到后来却已经忘了这事,脸上只剩吃惊。
三千年前,晏归消散于天地的时候他们也在。
当初晏归心知他们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牺牲,所以特地避开了他们 了,只留书信寄托,要他们照顾容逍。
但容逍提早发现了那书信,跟他们一起来到了不昼,容逍闯了地脉,而他们则负责在山外抵御瘴气。
但晏归从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世,他们一直以为晏归只是个天资卓绝的人类。
直到如今,他们才知自己这个旧友竟是众神最后的执念所在,生来就要守护人间。
秦优其实早就不气了。
她刚才见到闻晏的时候,简直想跟他大吵一架,想质问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去孤赴死,怎么可以舍得把容逍一个人留在世上。
更何况这三千年里,也不止是容逍一个人受到折磨,连她跟苏孟也辗转反侧,不得安宁。
可是现在她望着闻晏还年少的脸,心却只剩酸楚。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闻晏都还很年轻,却不得不肩负起上的重担,而他们这几个万岁的妖怪,反而成了被保护的那个。
归结底,还是他们太没用了。
他们要是再大一,也许晏归就不用以殉了。
她摸了摸闻晏的发,像之前经常的那样。
她有满腹的话想说,却又觉得语言在此时太过累赘,最后只能轻轻说了一句。
“你不知你走了以后,容逍变成什么样了,以后,你都不要再离开他了。”
她跟苏孟还能彼此扶持,陪伴这千载光。
唯独容逍,形单影只地过了三千年,他明明什么也不记得了,却再也没有对任何人心动过。
闻晏其实知自己死后都发生了什么。
在他死后,容逍始终不肯相信他就这样魂飞魄散了,一直在为他聚魂,耗费了大量的修为去寻找他的残魂。
如果不是天及时走了容逍的与记忆,也许容逍就会一直这样找去,找到自己油尽灯枯的那天。
闻晏想,难怪妖怪一直斗不过人类。
连活了上万年的大妖怪,都这么傻,学不会人类的虚假意,喜了一个人,就是至死不渝。
苏孟跟秦优又陪闻晏坐了一会儿,就退去了,把空间完全留给了他们两人。
他们当然也有许多话想跟闻晏说,但他们知,闻晏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跟容逍独。
而等门一关上,秦优就抱着自己老公嗷嗷大哭起来,苏孟手忙脚地给她起了泪。
而门,闻晏一直守着容逍。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容逍的眉心,像在碰一件易碎的瓷,不敢用一丝力气,指尖一路,最后停在了容逍的心。
那里曾经有一极为可怖的伤,被他的灵力治愈后,才逐渐淡去,恢复了平整光。
他这辈与容逍相遇,就是为了给容逍治伤。
可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容逍是怎么受伤的。
是因为他那时选择了以殉,容逍不顾一切地闯了地脉,试图救他,才会被地脉的岩浆灼伤,又被守山大阵重创,留难以愈合的伤。
闻晏闭上了,想起了今年夏天,在绿山的那个院里与容逍的相遇。
他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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