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隐问:“都记住了吗?”
祝欣欣回答, 来来去去无非就是些式捧的故事, 有何可记不住的。我不仅记住了, 还能在原有基础上重新行完善加工, 比如说厉主兴建学堂,我觉得就不妥当,咱们家与多地学堂书院皆有来往, 你这谎言岂不是一戳就破,不如改成善堂施粥。
祝燕隐一琢磨,也行, 那沿途再经过穷苦之地,我便说服万仞去发放粮。
或者我自己发也行啊, 这一路攒了不少银, 私房钱很够。
送三山弯之后,祝燕隐收缰,一路目送堂兄的队伍远去,这回很是顺利,并没有再冒青面獠牙的张参, 或者青面獠牙的潘锦华,或者青面獠牙的其他人。
祝小穗问:“公在想什么?”
祝燕隐叹了气:“有些舍不得堂兄。”
“咱们也上就能回家了。”祝小穗宽,“上回江神医还在说,公的恢复状况好得很,多再有两个月,就能完全想起先前的事。”
祝燕隐应了一句,比起自己这不轻不重的脑疾,他倒是更想听到关于厉随旧伤的好消息。
祝小穗提醒:“堂少爷的队伍已经看不见了,公,咱们也回去吧。”
祝燕隐收回飘到九天外的神思:“走,我们去找刘喜。”
祝小穗一愣,还要去?
这几天天蛛堂了事,整个武林盟都人心惶惶,即便江胜临已保证过此毒并不会通过撕咬传播,大多数人依旧惴惴难安——毕竟神医可能会失手,但张参与潘锦华的病例却是真切存在的,实在不敢虎。
刘家庄的人也在讨论潘锦华的毒,刘喜站在一旁听着,底看不明是什么绪。
“祝二公您来了。”
“……”
“刘兄!”祝燕隐跨院门,照旧是一脸喜气洋洋,宛若要来刘府过年。
刘喜无声叹,示意其余弟都退。
祝燕隐倒还不适应了,你今日怎么没有继续装,那我岂不是白准备了一路假惺惺的关怀之语。
刘喜坐在厅,像是定了决心,:“祝兄连日找我,可是对我有所怀疑?”
祝燕隐:“没有没有。”
刘喜咬牙:“我确实与尚儒山庄有关系。”
祝燕隐:“咳咳!”
等等,你怎么张就来,我还没有好心理准备。
他捧着茶杯,惊讶地看着刘喜。
先前谭疏秋说曾有黑影夜半找过刘喜,而又恰恰只有刘喜一人从毒妇手逃脱,祝燕隐的确在怀疑,但却从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快地主动承认——祝二公原本的计划,其实是想在众目睽睽多找他几次,让幕后之人坐立难安,从而有所行动的。
现在突破既然从另一个方向打开了,那它是真是假,听一听也无妨。
刘喜:“全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那妇人名叫右慈姑,数月前主动找到我,说能助我夺刘家庄掌门之位。”
故事听起来总算有了些话本江湖的调调,但祝燕隐依旧不解,现任掌门不是你亲叔父吗,我看他又健壮又彪悍,像是还能再活两百年,你怎么现在就惦记上掌门的位置了?
刘喜赶忙辩解:“我并不想伤害叔父的命,甚至连养老的宅都已经替他选好了。
祝燕隐很懂行地问:“湖底牢还是塔密室?”
刘喜噎了一噎:“是蟠城一依山傍的大宅。”
祝燕隐:“那你还有孝心。”
刘喜满面受辱。
祝燕隐也很无辜,我并没有嘲讽你,我是真心实意在夸奖的。毕竟话本里都是关破牢,你还能记得给安排个大宅。
刘家庄在江湖声名显赫,势力盘错节,斗多,年轻后辈更多,各个都自命不凡,觉得自己应当在家族占有一席之地,刘喜自然也一样。但他的地位比较尴尬,属于不成低不就,武学与为人世都不算尖,这么一块料,当个分舵舵主倒也罢了,想要登上掌门之位,简直难于登天。
刘喜:“右慈姑就是在那时找上了我,她在刚开始时,并未暴教的份,只说自己是尚儒山庄的人,而我又向来喜结好友。”
结来结去,就被拉了教的泥淖。刘喜自然知正派名门与焚火殿扯上关系,会是怎样的场,但他当时已经与右慈姑联手了不少事——
“等一!”祝燕隐打断,“你这个‘了不少事’,是指什么?详细说一。”
刘喜看似答得很挣扎:“都是些针对本门师兄弟动的手脚,其实都不算什么大事,但一旦变成与教联手……那些事足以置我于死地。”
祝燕隐心想,你还真是不坑外人。
刘喜:“当时的我已无路可退,只能答应继续与右慈姑联手。”
祝燕隐问:“所以你早就与尚儒山庄的人有了联系,那逃走的杜钱,也同你是一伙的?”
刘喜默认。
祝燕隐继续问:“那崔巍、赵鸿鹄、葛野三人的命案,也与你有关?”
提及此事,刘喜脸上懊悔与愤恨更甚,半天方才:“右慈姑与杜钱当时只让我多拉拢一些人,我刚开始时不肯,后来却被他们威胁,我实在害怕,加上他们又向我许诺,绝不会伤人命,我就合杜钱一唱一和,用临州的好日诱饵,将崔兄三人骗离了队伍。”
“那谭疏秋呢,你们也想拉他伙?”
“没有,没有,江湖人人都知谭兄与祝兄关系匪浅,我从未想过要招惹他。”
谭疏秋是自己贴上来的,其余三人一看来了个付银的冤大,哪里有放过的理,于是不顾刘喜的劝阻,行将谭疏秋也一起带上了。
祝燕隐问:“阵法也是你布的吧?”
“是……是右慈姑。”刘喜低着,战败公一样灰溜溜,“她一来怕谭兄那会篓,二来觉得沧浪帮虽有钱却无地位,不值得费心,便暗布阵法,让我将人骗了去,又教我告诉崔兄三人,说谭兄是回去取更多的银了。”
祝燕隐:你好缺德。
再往后就是万井城,崔巍三人虽说混账,却到底不糊涂,一觉察到右慈姑有可能是焚火殿的人,立刻就大喜过望,准备绑了人回去邀功请赏。刘喜将此事告知右慈姑,原本是想让她放弃拉拢,没想到对方杀人就像碾蚂蚁一般,顷刻便是三条人命。
刘喜叹:“是我对不起他们。”
祝燕隐放茶杯:“你苦心隐瞒了这么久,为何现在又愿意同我和盘托了?”
刘喜苦笑:“祝兄连日来频频找我,我又不傻,如何能看不来。再加上良心受了这许多日的煎熬,早已……倒不如一回吐个净。”
祝燕隐看着他:“可你自己知,这事一旦传去,你只有死路一条。”
刘喜面灰白:“我再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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