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二公比较温和,并没有训得大不敢门,他问:“是什么酒?”
“没有名字,上回路过一酒肆,觉得不错,就买了几坛。”厉随递过去,“喝吗?”
祝燕隐在杯接了一,酒是很浅的红,闻起来很淡,喝起来回甘,齿间残余的香,让人想起细雨敲涟漪的西湖,也是这般朦胧不可辨。
祝燕隐一饮而尽,又要了第二杯。
厉随提醒:“你的家就在门外。”
“我知。”祝燕隐说,“这酒很好。”
“最后一杯,喝完就回去歇着。”厉随又替他倒了第二杯。
祝燕隐答应一声,心有些遗憾,因为他还是很想像书的大侠那样,痛饮到人事不省一回的。
三杯之后,厉随把磨磨唧唧还不想走的祝二公无拎了房。
家如释重负,赶忙迎上来:“多谢厉主。”
祝燕隐:“……哼。”
生气地走了。
厉随笑着摇,也转回了房间。
站在窗前围观完全程的堂兄:我的傻弟弟终于对江湖到厌烦了吗,好现象!
……
三杯酒的后劲不小,足以让江南阔少睡蒙汗药的架势,直到第二天午才醒。
“公。”祝小穗将他扶起来,“还昏吗?”
祝燕隐要了杯温,一气去后,又向后躺回被窝,懒洋洋地问:“潘锦华找到了吗?”
“还没,蓝姑娘仍在找,厉主与潘堂主也一大早就去了。”祝小穗,“江神医在研究张参的尸,武林盟也哄哄的,咱们不如还是别门了,就在屋里吃。”
祝燕隐问:“刘喜呢?”
“刘家庄的人一直说他病着,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祝小穗,“一天到晚待在车里,也就天气好时,才会来晒晒太。”
祝燕隐往窗外一看:“今天算不算天气好?”
“好的,不冷不。”祝小穗抱着衣服站在床边,“我伺候公更衣。”
“去换一。”祝燕隐打着呵欠,扯过被捂住自己的,嗡嗡,“挑最贵的。”
祝小穗:“……哦。”
那就该是绣绉纱,十余名江南绣娘才能绣一匹料,里嵌了比发还细的金蚕丝,在日会泛若有似无的光,穿在风倜傥的贵公上,轻柔舒展,富贵加倍。
正在院散步的堂兄看到亲的堂弟,一愣:“你是要去谁家赴宴?”
祝燕隐回答,没有,不是,我要去刘家庄。
祝欣欣并没有对“刘家庄”三个字提意见,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江湖门派就是这么乡土。他只对“你去趟刘家庄有什么必要把自己搞得像要去过秋一样”有意见。
结果堂弟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转像一片云一样飘走了。
被忽视的堂兄:语泪先。
城外,万仞的弟从树上找到了一件外袍,与当日潘锦华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算是线索,却不算好消息。
毕竟正常人都是要穿衣服的,尤其是在这秋末冬初的山里,把衣服脱来扔了,很像是脑正越来越不清楚的证据。
潘仕候:“这……”
蓝烟想了想潘锦华若是将衣服都脱光了,在野林里跑的形,也被震得半天说不话。鉴于自己还要继续找人,为了避免惨遭辣睛,她决定加快速度,将万仞弟分为三拨,休息。
潘仕候连连激:“多谢,多谢蓝姑娘。”
厉随问:“这一路,你也是这么追过来的?”
“是,这一路我追得辛苦。”潘仕候,“刚开始时,他的速度还没有这么快,一路上总会留踪迹。谁知后就越来越邪门,若不是在这里遇到了贤侄,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厉随:“找了一天,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潘仕候心虽说记挂儿,却也知自己的垮不得,便又向蓝烟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山林。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万渚云一直在等潘仕候,想问他关于张参和尚儒山庄的事。厉随独自回到住,弟禀:“祝二公像是去找刘喜了。”
厉随眉一皱:“刘喜?”
弟又补充,午就去了,直到现在还没离开刘家庄。
厉随拿起湘君剑,转了门。
祝燕隐正坐在院,同刘喜说着话。一绣绉纱在夕泛金,衬得整个人气度不凡,墨发也用同材质的发带束着,低时,会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
厉随沉默地站在院门,整个人像一大坨的冰。
于是刘喜当场就遁了,也有可能是真的想。
祝燕隐冷静地回:“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吃晚饭,都快等得饿死了。”
他话尾特意带了些江南语的调调,有些懒,又有些抱怨,像是真的等了很久。
厉随面无表:“没用,一样要解释。”
解释你为什么会穿成这样,跑来找刘喜。
祝燕隐:“……”
没意思,走了!
厉随将祝燕隐一路拎回卧房。
祝欣欣还站在院, 一见这江湖要吃人的架势,被吓了一,本能地就想叫护卫。但再一细看, 他亲的堂弟好像走得自觉, 并没有什么不甘愿的意思, 于是也跟了过去,想看看两人又在搞什么事。
结果差被迎面拍来的门砸了鼻。
祝欣欣:“……”
糟糕的江湖待客之。
此时夕已经落了大半, 屋光线昏暗。祝燕隐端端正正坐着,脊背直,一副“你想知什么尽问, 我已经准备好了”的合态度, 就差把手放上膝盖。
厉随扯住他的脸:“为什么要去找刘喜?”
“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问题。”祝燕隐唔唔唔地回答, “自从被救回来之后, 这人每天除了晒太就是吃饭睡觉,看起来像是已经要退隐江湖了。”
谭疏秋私找过几回祝燕隐,说他与崔巍等人同行南时, 有一晚宿在农小院,半夜起来解手时,无意听到隔刘喜房有动静, 心好奇,就躲在暗等了一阵, 果不其然看到一名黑衣人离去。
他本以为是武林盟有事, 没多想。但后来直到万井城命案告破,刘家庄的供述都一直是“自从刘喜门之后,就再也没有与他联系过”,谭疏秋心生疑,便将事告诉了祝燕隐, 祝燕隐又告诉了厉随。
厉随:“我当时已经说过,会派人去盯。”
“但万一他已经被放弃了呢。”祝燕隐继续唔唔唔,“虽说刘喜只是一个小虾米,保不准也能钓一条鱼,我多在众目睽睽找他几次,消息传去,若背后真的有鬼,定然会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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