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隐用扇柄敲敲他的脑袋,志得意满:“我一定会查真相。”
祝小穗哭无泪,真相就是数月前公门踏青,路遇山匪,吓得失忆,家人都已经反复讲述了十七八遍,还有何可查?
祝燕隐裹上的黑披风,转向外走去,气势非凡。
天地间依旧黄沙弥漫。
壮阔归壮阔,就是风实在太大,祝二公没走两步就开始踉跄,大的披风也倒掀过来,将他兜裹了个严实。
“……”
祝小穗:公别急!我来救你!
因万渚云也有陈年旧疾,需要针灸调养,江胜临不得不在武林盟多留了两天,直到
发那日,大家一早就聚在城门前,几乎将官堵了个不通。
门派有讲究排场的,连最微末的弟都骑着漠北良驹,衣着统一腰佩剑,潇洒倜傥极了,队伍后方的车亦是由南洋乌木制成,通漆黑,价值不菲。
其余人看得,正凑在一起碎嘴嘀咕,突然就听后传来一阵动,于是纷纷好奇地伸脖看过去,结果只这一,就差惊掉了。
江南祝府的队浩浩的,浩浩的,浩浩的,现在了城门。
队伍之庞大,足以让现场所有大侠都说不话。
寻常人多用紫檀手串,富用来打桌椅寝,祝府则是直接用来制车。驾车骏清一是照夜玉狮,雪白壮,鞍上细绣金丝银线,在日光熠熠生辉。家丁与护卫据职责不同,衣裳的颜也不同,列队整齐,威武不凡,不比任何江湖门派逊。
而祝燕隐所乘的车还要更奢华巧一些,里是黄梨,药香味雅而沉,久闻能使人舒心神怡,外则覆了一层空白柚木,隔层可活动离,酷暑时放冰翡,酷寒时放玉,取一个冬夏凉,里空间更是宽敞,可坐可卧,哪怕途奔波也不会太疲累。
有了这一大波人,路算是彻底被堵了个严实。
车停稳后,祝小穗掀开布帘,将祝燕隐扶来。
周围立刻又“呼啦”围上来一群人。
若说前几回的“围”,是想通过祝燕隐与万仞攀上关系,那么这一回的围,就在万仞之外,又多了一层仰慕江南富豪的心态,若不是亲见着,谁能相信,世间竟真有人能他娘的有钱成这样?
祝小穗已经想通了,既然这一路都要混在江湖门派里,那肯定免不了同他们打,只要别对我家公动手动脚,站在一起聊两句也不是不行。况且这些门派并不像先前自己想的那样,一言不合就刀互砍,除了那位厉主有些像嗜血狂外,其余人还算比较正常。
“嗜血狂”这四个字是祝小穗在帮自家公收拾话本时,从《江湖屠夫:他每天都要吃一个人》里看来的,怎么想怎么适合给万仞。
祝燕隐同众人寒暄几句,正准备找找厉随来了没,空气先被风送来一阵香。
优雅缱绻,沁人心脾。
一闻便知人将至。
“啊呀!”人群有人一拍大,“定是清阁的师们来了。”
清阁女如云,掌门人宁清醉更是了名的倾国倾城,试问天有谁能不钟绝呢?于是大家神抖擞,纷纷昂首地站着,准备迎接人。有力气大心思活泛的,早就已经挤到了队伍最前方,堆一脸灿烂笑容。
厉随策穿过城门。
大侠们的笑意僵在脸上。
好巧不巧的,此时朝也隐没了,被一片不知哪里飘来的浮云一挡,只剩薄薄一层光。
厉随依旧是八万年不变的“你们上就要死”。
大侠们也是梦都没想到,伴随香现的竟会是万仞,这谁能得住?胆小的已经连都开始抖,但又不能掉就跑,只好行维持着最初的状态,一脸喜。
至于“喜”的效果,反正祝小穗远远看了,渗得后背冒一层白汗。
这是要尸变还是怎么着,好吓人。
厉随心极度不快。
各大门派或小心翼翼,或战战兢兢,或避而远之,也不怎么快。
纵观全场,唯一快的,可能就只剩了祝燕隐。
他之所以会挑幽兰人送给厉随,是因为那把湘君剑。据传湘夫人乘桂舟于时,船上就有香荪、蕙草、薜荔、木兰,幽兰人正是采用这几香草,再加上油调和而成,不仅可以熏香,加上膏还可用来拭剑刃。该如何使用,祝二公在信里都仔细写了,整整两大页,很有诚意。
先前还忐忑呢,觉得对方会不会嫌自己话太多懒得看,就连赵明传在听说此事后,也委婉地表示,贤弟怎么送了这么个东西,厉主可不像是喜香料的人,八成会被扔。
祝二公蔫蔫:“哦。”
扔就扔吧,回送别的。
可结果谁能想到呢,厉主不仅没扔,还用了。
不仅用了,还没用来剑,直接用来把整个万仞、包括他自己都熏得奇香无比。
祝燕隐心怒放,一路跑到城门:“厉主。”
今天因为要远行,所以祝小穗为他换了轻便的衣服,白依旧是白,蓬得稍微收敛了一,衣摆扬起时不再像一朵夸张大的,而是像被风卷起的雪。
但厉随依然觉得对方不顺极了。
祝燕隐喜而又真诚地看着他:“厉主若喜这香,我家还有许多。”
厉随额青动,拇指一错,剑嗡鸣。
“厉主,祝公!”关键时刻,江胜临从天而降。
几个药童跟着他,跑得上气不接气。
因为昨晚的幽兰人太过来势汹汹,江胜临当场就收拾东西逃回玄鳞塔,正好他的行李也在塔,才能顺利逃过一劫,并没有像万仞其他人一样,连衣服带被褥都被熏了个透。
“江神医。”祝燕隐打招呼,又关切,“怎么,昨晚没睡好?”
江胜临敷衍:“多检查了几遍药草,转天就亮了。”其实是因为回到塔后,想起幽兰人与躺在草垛里的厉主,笑了差不多能有半个时辰,越笑越清醒。
祝燕隐以为对方是为给自己备药,才耽误了休息,便赶忙说:“我已为神医准备了单独的车,可以在途小憩片刻。”
江胜临笑:“多谢祝公,不过我自己有。”
祝燕隐往他后看了一,持:“还是坐我的吧,我的要大一些。”
“当真不——”推辞的话还没有说全,祝府的家丁就已经赶着车“隆隆”过来了。
和神医自己的车比起来,也就大个三倍吧,挂着香草铺着锦,连门帘上都绣着月江南。
江胜临:“好的好的,那我就不推辞了。”
厉随极为不满,冷哼一声。
江胜临:你哼什么,你怎么不给我个大车?
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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