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这些症状都是两日前的,这两日他喝了崔大夫的药,夜夜酣睡,何来的彻夜难眠?齐鸢只笑着,齐方祖的脸却越听越差了。
王太医仍不明就里,还以为齐方祖是生儿的气,故作姿态:“实不相瞒,小公的病怕是已了膏肓,于命有碍了。但今日一见,老夫与小公并非有缘之人。更何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爷既然不信老夫,还请尽快另请明吧!”说完一甩袖,昂首往外走。
二老爷忙把人拦住,嘴里不住地说着好话,又埋怨齐鸢得罪人。
齐鸢也:“还请王太医留步。齐某如今也有三问,只要王太医答得上,自有丰厚轿费奉上。”
他说着站起,走到王太医的面前,似笑非笑:“第一问,太医院院使沈役,王太医可认识?”
王太医愣了,最后冷哼一声:“沈院使乃是老夫好友。”
齐鸢,又:“沈院使当年修撰时,曾重修了太医院的《医律》,王太医可还记得?”
王太医有懵,皱起眉:“《医律》既是太医院的律法书籍,老夫讲来你也不懂。更何况老夫本就看淡名利仕途,归乡多年,怎么会一直记得这东西。”
齐鸢原本只淡淡地看着他,听这话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不记得不打,晚辈可以提醒一二。《医律》所定,诸医,料理简择不者,一年徒刑。因失误致方不符,用法写错者,要以绞刑。若假借太医或御药之名,行走民间诈疗疾病,取人财务者,当斩!”
齐鸢说到这突然停住,笑:“老先生,你这行撑死是个江湖医生,如今既敢冒充太医四行骗,在倒是十分好奇,你到底有几个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1] “诸医,料理简择不者……绞刑”这分律法容是自《唐律疏议》,写的半白话版。
文相关律法,基本都是引用《唐律疏议》和《大明律》,官职也是唐宋明的混杂版。
[2] 文的人名字比较多,记不住没关系,后面角场时作者会在作话提醒一他是谁,什么时候被提起过。
第8章 初乃园
王太医早已吓得面上失,他本就是二老爷从上找得铃医假扮,别说太医院院使是谁,就连太医院大门往哪儿开都不知。可是寻常人家谁知这些?旁人一听是太医,哪怕心里存疑,言语也是甚为恭敬的。
这齐府的小儿怎么知这么多?甚至连《医律》都知?
王太医脊背上直冒汗,张着嘴不敢言语。想要把事推给二老爷,又怕后者翻脸不认,到时候连许诺给自己的几十两银也不给了。
齐鸢也不促,只淡淡地看着他。
王太医在心里掂量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开始否认:“黄小儿,狂言!你说我诈骗行医,我却未收你诊金,何来欺骗贪财之说?你见我不肯为你医治,竟然血人,简直恶毒!”
齐鸢问:“那你说你到底是不是太医?”
王太医:“本人的确在太医院过医士。我虽年老昏不记得《医律》,但跟沈院使却是相熟的。”
“那就更不应该了。”齐鸢听到这里,终于哈哈哈大笑起来,“沈役此名是晚辈杜撰的。太医院院使是谁,晚辈一个扬州人哪里知呢。”
王太医猛然一惊,心知自己上当了,怒:“你……”
“我既不知太医院院使是谁,也不清楚太医院有没有《医律》之书。”齐鸢嘲讽地笑,“刚刚的几条律法都是本朝《刑律·人命》里的。我听朋友说起过,如今拿来一改,再胡诌几句,没想到好用的很。”
刚刚别说王太医,就连齐方祖和落地罩后的老夫人都被唬住了,心想齐鸢怎么懂得这些?
现在这孩说是胡诌的,这两位倒是不约而同地松了气,随后心又惊又叹,心这孩倒是鬼心多,要是把这力气用在读书上一,也不至于气得老师非让他退学。
齐方祖心复杂地看了看齐鸢,见那王太医贼眉鼠地想要溜走,哪能给他机会,当即将他痛骂一顿,喊家丁把这假太医捆了起来,说要扭送官府。
二老爷见假太医被人拖去,也已吓得面无血。
齐鸢转过,冲二老爷揶揄地笑了笑,正准备问这个罪魁祸首,就听落地罩后传来一声咳嗽。
老夫人被莲扶着,从后面转来,先暗打量地看了看齐鸢,随后对二老爷:“老二舟车劳顿,先回你的院歇着去吧,有什么事回再说。”
齐家只是商,并不讲究女眷见人的规矩,在齐老太爷仙逝的几年里,齐方祖还撑不起家业,齐家里里外外的铺庄也都是老夫人打的。因此现在家里诸多事务,老夫人不则以,若要起来,从不容他人置喙。
齐鸢见二老爷趁机躲了去,虽然心里不解,但仍是随着齐方祖恭恭敬敬见了礼,等着老夫人问话。
齐老夫人在上首坐了,问齐方祖:“穆家的事你可听说过?”
齐方祖转过先看齐鸢。老夫人:“不用避着他,这些他早晚都得知。”
“是,”齐方祖应了,走到厅门往左右都看看,随后让齐鸢关门窗,这才:“穆家家主来过信,说那曹知府从去年开始就侵吞穆家田地,穆老爷气愤不过,往浙江布政司递了诉状。可是数月过去,也没有任何消息。后来有一位寺庙里的居士告诉他,浙江布政使的好友跟曹知府认识,都是京蔡相的门生。”
齐鸢在一旁听着,心里不由咯噔一。
蔡相指的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蔡贤。
蔡贤数年来得帝心,独擅大权,又常提自己府上的亲故门生,因此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才,却能权过首辅,成为炙手可的相,得了“蔡相”之称。
齐鸢这几年虽然在伯府闭门不,但也听说过蔡贤之徇私违制,侵越分,为患地方。可是杭州穆家世代经营礼佛香品,与各大寺庙往来甚密,并非寻常的商大族,这样的人家竟也会被迫到变卖田产的地步?杭州知府竟有这么大的胃……或者权势?
这件事不寻常的地方太多,齐鸢闷也想不所以然,只垂首待在一旁安静听着。
齐老夫人也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齐方祖:“穆家来信所为何事?若不是有求于你,他必不会透这许多。”
齐方祖:“母亲所言极是。穆老爷这次来信,是为了借银。”
他迟疑了一,示意齐鸢去门窗守着,往前一步低声:“穆老爷当时察觉事有异,所以想去布政司打一番。但穆家各族之人从阻挠,他又不能声张,急之从我这里借了一些。并以穆家的几船香料作抵。这几天,儿在码接的船便是穆家的香料船。”
齐老夫人皱眉:“借了多少?”
齐方祖将声音压到极低:“两万两。”
老夫人脸发沉,过了好一会儿,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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