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动 - 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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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也是,这话本显灵不过如此,冷哼一声继续读了去。再次翻开话本,那一页正说到依依的舅母。原来舅母当初收留依依不是可怜她,而是家有一病弱的儿,正需要八字兴旺的依依镇压病邪。看依依府后,儿当真好转不少,舅母哪儿肯外人田,自然要千方百计阻挠依依与郎。依依所谓的霉运缠,其实全是舅母造的“人祸”。只是舅母没想到,不论她如何暗作梗,就是拆不散这两人。无计可施之,舅母只好从士那儿讨来一个冲喜的偏方——据说只要分别剪男女双方一缕发丝,编织成辫,装方特殊的香,令男方佩满一整月,女方便会慢慢如同被了蛊一般痴慕男方,之后两人“结合”,男方便可顺利“采”。姜稚衣看到这里恶心得直蹙眉,正要丢开这污秽话本,忽然一顿。她突然记起,上月有天晨起后,梳婢女曾发现她断了一缕发丝。那断确实齐整得奇怪,但当时大家也没想到别可能,都觉是她养的那只狸扥断的。该不会她这发其实也被人拿去蛊了吧?看着那缕还没回的断发,姜稚衣后背寒意腾腾升起,一把合拢了话本。自那日起,姜稚衣便再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一睡就梦见有人趁夜潜她房,拿剪来剪她发。梦形真真切切,手的又回回都是人,醒来自然也没法再安心用人。她便将原先的贴婢女都暂且遣去了外院,叫惊蛰查探清楚,看她这发会不会当真落到了府上哪位男丁手里。刚想到这里,叩门声响起,惊蛰回来了:“郡主,您要的东西送来了。”姜稚衣直起,朝一旁挥了挥袖。跪了一地的婢女们观鼻鼻观心地退了去。惊蛰关拢门,也来不及问这是怎么了,赶忙先递上一只鸟纹鎏金银熏香球:“大公的香。”姜稚衣觑了那东西一,拿起一面锦帕垫在掌心,这才接了过来。要不是必须验个明白,这位表哥的贴件她是绝不会碰的。大表哥是侯府唯一的嫡,因幼年弱多病,完全是被舅母溺放纵大的,书没好好读过几日,成天不是混迹赌坊,就是连于楼酒肆,还未及冠已落得个“五毒俱全”。前些年甚至有一青楼女寻上门来,哭喊着说怀了大表哥的孩,为求个名分闹了好大一场。那女最后自然没能门。舅母明利弊,知留了这孩,大表哥再难迎娶门贵女,便那女落了胎,又将人打发了京城,善后得十分利落娴熟。大表哥也全然没将这闹剧当回事,消停不过几日又往秦楼楚馆去了。之后有一回,姜稚衣偶遇大表哥,还听他与狐朋狗友津津乐着什么攀登极乐的药酒,什么销魂蚀骨的滋味……再看大表哥陷,青黑的乌糟模样,从此后,姜稚衣连瞧他一都嫌脏。昨日惊蛰告诉她,大公近日还真一直随着一只香,她还觉着不应当。她这表哥若非得了失心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怎敢对她使这手段?满京城那么多面的儿郎任她挑任她选,她尚且看不,倘若痴慕上这样一位难登大雅之堂的,恐怕是个人都能瞧她被蛊了吧!到时这偏方岂不是不攻自破?大表哥已然貌陋又无德,总不至于样样落乘,连脑也蠢笨至此。想着,姜稚衣拨开了香搭扣,往里一瞧,一个激灵飞快撒手一扔。惊蛰也吓了一,瞪看着从小盂的东西:“这是……!”姜稚衣拿帕拼命着手,嫣红的一张一合几次才说话来:“这……这蠢材,真是失心疯了!”落在地上的是一盘成圈的发辫。确切说是两,一漆黑如墨、光柔亮,一泽浅淡、糙。但此刻,两发已被编织成一,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见姜稚衣着帕的手不停打颤,惊蛰忙上前去顺她的背:“郡主先别急,这香还未必真是什么偏方,您看前阵轿凳坏了,可您也没崴伤脚,当时那话本不也只应验了一半吗?兴许大公只是拿您个结发的寓意……”“只是?”姜稚衣扬起眉梢,颤抖得更加厉害。“婢说错了……那也是,也是癞虾蟆想吃天鹅,够晦气的了!”姜稚衣将帕往地上一掷,轻轻着,额角。惊蛰绕到她后,替她摁起太。“可有人瞧见你动手?”“您放心,婢让人在街上动的手,大公当时一没察觉,回府才发现香丢了,这会儿正急匆匆往夫人的惠风院去。”姜稚衣睁开来。惊蛰:“咱们要不要过去瞧瞧?”洗净手上沾染的秽气,换了御寒的行,姜稚衣乘步舆了瑶光阁。

    一路穿廊过桥,经山绕林,沿路仆役们见了这描金绘彩的步舆,全都意外地停洒扫,恭敬分立旁。郡主虽在侯府住了快十年,与府上亲眷来往却并不多。早时候还好些,侯爷常常领着小郡主与旁的院走动。后来侯爷隔三差五外办差,郡主便独自住在侯爷专为她辟的西面,自过自的清净日,连与夫人也不怎么络了。他们这些外院的更是一年到都见不到郡主几次。步舆一颠颠地过了一月门,到了惠风院外。风里断续传来一怨怪的女声:“说了……昨日已经满……你不好生收起来……”一年轻的男声争辩:“我这不是想着时日越久成效越好……”“郡主来了!”院里尖的仆妇声迎了来。前说话的一男一女立刻消了声。姜稚衣抿成平平一线,一手攥了手炉,一手搭着婢女的小臂走步舆。“郡主怎的突然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仆妇笑着上前来。姜稚衣自顾自目不斜视往里走。惊蛰跟在后不笑地看了那仆妇一:“柴嬷嬷这话说的,好像我们郡主没事便不能来了。”“怎么会呢!夫人今儿一早还在惦念郡主,说有好一阵都没见着您了……”柴嬷嬷快步追上去,赶在两人之前朝堂屋里看了一,这才殷勤挑起门帘。堂屋里已停了争吵。上首妇人穿一蓝缎盘五彩金绣竖襟袄,金簪髻,金珠垂耳,端的一副雍容富贵相,不过因才声叫嚷过,此刻略有些脸红脖的窘态。见姜稚衣屋,钟氏定了定神,笑:“稚衣怎的来了?”“来找舅母话话家常。”姜稚衣随一答,朝首男瞟了。方宗鸣今日穿了提气的宝蓝圆领袍,奈何了张蜡黄松弛的脸,反被这富贵衬得更没神气,只有一双浑浊的睛在她跨过门槛那刻亮起了光。姜稚衣压了压心底泛起的恶心,抬手松了斗篷系带。方宗鸣立抢步来接:“表妹与我就是了。”姜稚衣一甩斗篷襟边,避开他的手,由婢女接去了斗篷和手炉。钟氏忙给方宗鸣递了个。方宗鸣轻咳一声坐了回去,不服气地翘起了二郎。他这位表妹惯是这副拿尖看人的架,快十年了都养不熟。可惜再矜贵清,终有一日还不是要在男人婉转承的。如今这一日也不远了,他不过提前与她亲,有什么大不了。钟氏呵呵笑着打圆场:“舅母方才也正与你表哥话家常呢。”姜稚衣在玫瑰椅上坐,接过人奉来的茶,手腕轻巧转动,拿茶盖一拨着茶沫:“什么家常这么要,叫舅母这样大动肝火。”“哪儿有什么要的,不过是你表哥不听话,叫我说了两句。”钟氏觑觑儿,“看看,叫你表妹听笑话了。”“没什么要的便好,我来的路上见大表哥院里人慌慌张张去,嘴里说着要找什么件,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呢。”钟氏脸一僵。方宗鸣翘着的也放了去,咽着与钟氏对视了。钟氏目光闪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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