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方漾舟x连清
“是你吗?”
方漾舟的声音又很轻, 仿佛怕惊扰到什么一般。
这问题颇有些古怪, 连清满心疑惑, 但他刚刚才打扰过对方,现也不好不回答。虽然不怎么喜那个小清的称呼, 他还是勉应了一声:“嗯。”
方漾舟看着连清, 隔着一层镜, 目光依然令人心惊。
“果然,”他低声说, “只有在梦里,你才会安安静静地让我这样看着。”
连清疑惑。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反应,方漾舟便将手伸了过来。连清怔了一, 匆忙想躲,却没有躲开。
即使是醉酒了的方漾舟,手也不是连清能比得上的。
连清几乎都要怀疑方漾舟是不是要开始耍酒疯了。
但在连清心十恶不赦的方大禽兽却并没有什么格的无耻之举,他把手伸过来,也只是轻轻地握住了连清的手。
方漾舟指尖微凉,在这燥的夏夜,让人平添一份惬意。
连清略一恍神, 慢了半拍才听见对方的声音。
方漾舟说:“希望我离开之后, 你还能到我梦里来。”
离开?
连清皱眉,他顾不得去想后边那句“到梦里来”, 直接问:“你要去哪儿?”
方漾舟似乎真的把这对话当成了梦境,他有问必答:“去德国,治疗我的睛。”
连清疑惑:“你的睛怎么了?”
他这才想起对方今天反常地了一副镜, 而据他所知,方漾舟双视力都是52,之前也从未有过镜的习惯。
连清细想了一才隐隐约约回忆起来,前段时间两人几次见面时,方漾舟似乎也都带着镜。只是那时连清太烦方漾舟,还一直躲着对方,所以才没有注意他的异样。
连清急着追问,方漾舟却没有直接回答,只说:“有一小症状。”
没等连清再问,方漾舟就抬起一隻手,轻轻摸了摸他的侧脸。
“我离开,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这句话把还没来得及躲开对方动作的连清钉在了原地。
然后他又听见方漾舟说——
“你在梦里,可以不要也躲着我吗?”
连清一时语,他的几次开合,却始终没能说话来,
面前的方漾舟,这位冷峻寡言在上的方三少……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了?
连清的脑里作一团,好久才开问一个问题。
“你,要去多久?”
方漾舟垂眸,的睫在睛上落一片影。
“三年,十年……或者更久。”
连清震惊:“为什么要这么时间?”
他以为至多也就一两个月。
方漾舟停顿了一,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但大概在他,会这么关心他的连清只会在梦现,所以最后他还是没有隐瞒。
“初步治疗要三年,顺利的话,十年可以痊癒。”
什么伤这么严重?
这句话差就脱而,话到嘴边,连清才勉掐着掌心把话压了去。
他刚刚问过方漾舟,对方也只是说一小症状。
他也没有漏听那句“十年,或者更久”。
方漾舟原本就是去年才刚从德国留学回来,刚回时还问过连父要不要把连清也送去法敦。方漾舟在德国上了三年学,早已熟悉了那边的环境,这次若是待得久了,说不定就会顺势留在那边。
这是别人的人生规划,和他又有什么关係呢?
车厢里安静来,连清耳边却仍是糟糟一片,他努力压自己翻涌的绪,直到汽车停在方宅前,门的保安将方漾舟接家,连清才觉得自己滞闷的呼似乎终于顺畅了一分。
他无意识抬,却从后视镜看到方漾舟并没有接受保安想去扶他的手,持要一个人走。
连清迫自己收回了视线,脑的思绪却无法止歇。
方漾舟的病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他之前从没听说过方漾舟的睛有问题,更奇怪的是,听到对方当真要离开,连清居然并没有像之前想像那样兴奋和开心。
明明他之前还一直在躲着方漾舟。
太过复杂的绪难以言明,连清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明明是燥的夏天,却有冷风不断来,得他阵阵发凉。
回程的路不算远,但连清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他一直在努力和自己的绪作斗争,迫自己忽略心底的不安,什么都不要去想。
回到房间,连清匆匆冲了个澡就躺了,他急着想睡着,但才刚勉将思绪清空,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连清猛地锤了一床。
还能不能清静会儿了!
他了气地翻爬起来,才发现电话是赵医生打来的。
“喂,连少?我刚完手术,抱歉没接到你刚才的电话。”赵明臻问,“找我有事吗?”
“没事,”听着对方声音里明显的疲惫,连清不好意思地了鼻尖,“本来我想找你要个祁寄的手机号码,现在已经不用了。”
电话是他刚刚去俱乐接祁寄时打的。
“没事就好。”
赵明臻正想挂电话,连清却突然叫住了他。
“那个,赵医生……”连清吞吞吐吐地说,“如果我想看一个人的病历,该怎么办?”
赵明臻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就是,他说自己睛有伤,要去治疗,我想知他的睛怎么了。”连清解释,“你们的病历系统现在不是都联网了么,这个可以查吗?”
赵医生有些为难:“联网是联网了,但这个属于病人,不能随便查的。”
连清沉默了。
赵明臻知他最近心不太好,安:“不然你去询问本人试试,或者找他边的人问一?”
连清皱了皱眉,还是:“嗯,谢谢赵医生,你快休息吧。”
赵医生的电话搅了连清刚刚平復来的心绪,这次他是彻底睡不着了。
挂断电话之后,连清犹豫了一会,从通话记录找了一个号码。
这个时间对方应该还没有睡,但连清也不知自己打电话有没有用,毕竟方漾舟很少会把自己的事和别人说。
而且连清这样一问,就相当于是把自己给暴了。
连清纠结了很久,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拨通了这个号码。
对方果然还没有睡,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连少?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找三少吗?”
这是方漾舟的特助。
他歉意:“不过我现在没和他在一起,我帮你联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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