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地全境戒严。哪怕他们走的不是官,还是遇见了官兵盘查。好在柳舒成怀揣武林大会请帖,因而被有惊无险地放行了。
燕王以郡建国,最初的分封地为幽州涿郡。历代燕王励图治,将整个幽州收。自从周朝衰落后,燕王开始扩张版图,如今的洛俨然有一国之都的风貌。
他们还未城,便有官员相迎。
众人皆察觉到官员的官服不同。周王朝的官员服衣,以红黑二为主,而前来的官员却穿着一青衣。
众人面迥异。
官员领着他们榻官家驿站,吩咐代一番后,便起告辞。
小九第一次来洛,看什么都新奇。他打开驿站的窗,看着无尽的绿瓦红墙,不知不觉惊叹声。
安庄严肃穆,皇城位于正北,城池左右布局相差无几,瓦房屋舍方正,千篇一律。城无河,唯有东南角有一曲江池。
洛则不同。刺史府在西北角,洛穿城而过,系四通八达,与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扬州不分上。
“燕王怕是要反了吧……”柳舒成忧心忡忡地。连官服都换了,离称帝也不远了。
越秋白倚着墙,反驳:“周朝都亡了,怎么算是反呢?多算是自立门。”
“燕王割据一方,不愿意为人臣,也能理解。”云芜绿。只是她不知武安侯是如何打算的。主人定然不会俯首称臣,但说服武安侯也是一桩难事。
“洛会有战吗?”小九担忧地问。
“不会,”云芜绿摇首,“燕王若是称帝,洛应是国都。若是战火燃到洛,燕王便败了。”
“哦。”小九望着满城的富庶与繁华,若是让战争毁了去,就可惜了。
小九许久未听到后之人说话,便转回:“都别想了。上位者争斗,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什么心?今晚城有灯会,不如去逛逛吧。”
“好。”云芜绿一应。
柳舒成颔首:“火树银合,星桥铁锁开。洛灯会,柳某自是要凑闹的。”
越秋白看了一云芜绿,又别过脸:“我有些事,就不去了。”
“啊?我们才至洛,公你就有事?那后日的武林大会,公还去吗?”小九问。
“或许吧。”
“越公,你还是来吧。毕竟夫人都去,你让夫人孤前去,像什么样!”
越秋白神古怪地看向小九。小九明明知晓他和云芜绿是假夫妻……
小九朝他撇嘴,瞪了一柳舒成。
越秋白了然,原来小九不喜柳舒成。
“行,我若能开,便过来。”
“好的。”小九笑嘻嘻地。
越秋白起作别,云芜绿朝他略一颔首。小九则找了一张椅,蹲在椅面上,火朝天地说着晚上行之事。
越秋白走驿站,有些许的茫然。他在凉州二十年,从未与洛的吴人有过联系。他隐约记得小时候见过一个叫李逾的史,当年时常来拜见父亲,后来听闻拜迁至洛。
二十年了,他也不知此人是何官职,更不知他是否还是与父亲有联络。不过他还是想试上一试。
他在街上打听了一圈,直至金乌西坠,才有了消息。
李逾,时任司州刺史。司州州治洛,因而李逾正好在洛。
越秋白穿过整个洛城,来到刺史府门。
洛与武威大为不同。武威城透着一寒酸劲,刺史府门前是少见的青石路。而洛富庶,全城铺砖,刺史府外的石狮也威风凛凛。
越秋白敲了片刻门,一个方脸的小厮开了门。
“麻烦帮我通传一声,就说建安来客越秋白求见。”
“好的,稍等。”小厮关上门,匆匆跑府。
刺史府后园着一参天的菩提树。树盖如云,遮天蔽日。
树置一藤椅,躺着一位清癯的年人。男人手边摆放几案,上摆着一盏清茶。
“大人,外说建安来客……”
小厮话还未说完,李逾便打断:“不见。”
周王朝已经亡了,燕王不日就要称帝。此等要关,他怎能见外乡人?
小厮低离去,没走几步,又被李逾喊住:“等等,那人叫什么?”
“越秋白。”小厮恭敬地。
李逾脸微变,从藤椅上骤然起。越秋白?武安侯的大公为何会现此地?
李逾思索片刻,开:“把他喊来,备宴。”
越秋白被迎府。一路走来,曲径回廊,亭台轩榭。夏风穿堂而过,翠篁摇曳,杨絮飞舞。
好一幽静之地。
凉州与司州同属北方,凉州刺史府虽也有曲径穿,但总是略显糙。司州刺史府的木皆被心裁剪,红翠相间,疏密有致,颇为雅致。
落夜了。华灯初上,香尘积地。
素月当空,屋檐立着一清瘦的文人。
“司州刺史李逾,见过越公。”男人俯首作揖。
“见过李大人。越某不请自来,还望大人见谅。”
“无妨。我记得上次见你之时,你还是个小。一别二十余年,你现在也是一表人材了。”李逾客气地,疏离带着恭谨。
“大人谬赞。”
李逾侧过,伸手:“来吧。我已吩咐人略备薄宴。”
“多谢大人。”
越秋白走屋,只见屋陈设与吴地略有相似,却又多了些燕风。
几案上摆了盆景,用的是燕地常见之榆木,但却在枝缠了许多彩丝。吴地的多,吴人喜艳丽的盆栽,这彩条缠枝也是仿的吴地之风。
李逾坐上首,越秋白坐侧首。
李逾拍手,人携玉盘珍馐,缓步而来。
“不知越公为何在洛?”李逾双手撑着桌面,问。
人跪坐于越秋白侧,为他斟酒。越秋白的目光略过女,看向李逾,回:“此事说来话。我幼时被父亲送至凉州,近日被凉州官府得知了份,将我除之。我一路奔逃至洛,事发突然,也不知如何联系上父亲。不知李大人可有法?”
李逾一愣,笑着:“公不妨住。我与你父亲联络,待你父亲那边安排妥当了,你再走便是了。”
越秋白起作揖:“多谢大人,只是越某着急回吴地,烦请大人告知父亲一声,让人在归途接应我便好。”
“你且放宽心。我现在就派人给你送信。”他招了招手,侍立在一旁的小厮凑了过来。他附耳低语一番,小厮疾步走门。
“哎呀,真没想到,一转你就这么大了。”李逾举起酒杯,叹。
伺候在一旁的人也将酒杯向越秋白递来,越秋白接过,向李逾举起杯。
李逾颔首,举杯而饮。
越秋白举起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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