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渡(古言1v1) - 第六章 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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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诘问



    张永平和崔攀分别是凉州的兵曹从事和武猛从事,皆为武官,掌凉州兵之事。

    此番匈武威,两人忙到夤夜才回军,这会儿又被急召至刺史府。

    两人皆八尺。张永平武官,燕颌虎须,一副煞星模样。崔攀原是文官,父辈被匈所害后,弃文从武,一路摸爬打至武猛从事。他目朗眉携文卷气,有凉州小潘安的称。

    噙换上官服见到二人后,也不寒暄,命吴仁将车痕之事相告。两人听闻之后,脸渐沉。

    大人,匈既换金银,定是心怀鬼胎。武威虽与边疆还有些距离,但也要谨防匈里应外合。不如直接扣留这些匈,加边疆防御。崔攀提议。

    不可。张永平打断,还不如直接将匈放走。反正他们要害的也是安之人。自从李贼废帝之后,天犹如一盘散沙。安有,于凉州来说是好事。

    张永平,你忘了匈如何在我凉州烧杀抢掠?崔攀横眉冷对,指着他声质问。当年匈一路杀至武威,屠戮无辜百姓,连他父辈也罹难。这些年来,他一直吞声饮恨,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家人报仇雪恨。

    大周天不仁,臣当,跟匈有何异?张永平反问。

    你有想过,你若是引狼室,凉州腹背受敌,你要如何和凉州百姓代?

    別吵了!噙听得疼,着眉心。他是召人过来商议的,不是来听吵架的。

    他指了指吴仁,问:事是你挑的,你有何想法?

    吴仁面沉。听噙这话的意思,明显是怨他找事了。他为的可是凉州百姓,从未有过私利!

    安若是有,凉州与安不过是咫尺之遥,大人莫非不懂亡齿寒的理?况且,匈乃外敌,怎能因为斗而引外敌登堂室?

    噙指着吴仁,赞叹:到底是文官,话说得真好。

    吴仁听得刺耳,噙这话说的,也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

    大人,你也说吴大人是文官,轻飘飘几句话,就让我们将士死。张永平朗声斥责。

    见噙的神略有松动,他当即跪地,抱拳:如今天,各为其主。我们凉州为何非要卷的是非之?何不韬光养晦,在求稳呢?

    你说得对!噙倏而站起,指着张永平,满目的激动。这话说到他心坎了。他要看安和匈斗,待两败俱伤,他再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大人,若是安知晓你将匈放行,定不会让你好过!吴仁劝。真怄气,本以为能说服噙,结果被张永平的几句话就给搅合了。张永平此人,向来喜当缩,和墙草的噙是一拍即合。

    哼,安自顾不暇,能来着我凉州不成?张永平一句话就呛了回去。

    对对对,我凉州有两位大将,没人能动得了我们。噙赶扶起张永平,握着他的手,尽是切之意。

    大人,万万不能放匈安啊!崔攀声相劝。

    诶,你们要光放远,不要只盯着凉州这一亩三分地。噙一副苦婆心的姿态。张永平替他把话都说了,他自然要开始端架

    吴仁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噙,仿若鹰隼之锐目,似乎一刻就能在上撕一块血

    走吧走吧。匈之事,就由张永平负责吧。噙挥了挥手,避开吴仁的目光。真是的,一双这么亮的甚?

    大人,请三思!崔攀跪地,声凄厉。

    吴仁不想再跪了。噙是个耳、自私自利之人,只要有张永平在,他劝不了噙。

    可惜了,他是真想帮凉州百姓一把。

    他拱了拱手:但凭张大人吩咐。

    话说得客气,不过话音刚落,就直接抬走人。

    嘿,我还没让你走呢!噙不悦

    吴仁充耳不闻,脚越快。

    你们看看,他真是越来越目无人了!噙絮絮不休地抱怨。

    冷月悬,银辉地。他后之影孤,倾斜地铺于青砖地上。凉州城的青砖地不多,刺史府门是其之一。

    他拢了拢衣袖,叹一气。

    张永平与噙狼狈为,将无辜百姓推万丈

    此事若是发生在吴地,那个人绝对坐视不。七岁来到凉州,已有二十年,他已经记不得吴地风,真想回去看看

    他走到西街,吴氏面馆已经打烊,大门闭,但窗纸上依旧映着灯辉。

    关于今日之事,他还有几句话想问吴三娘。

    他敲了敲窗。

    谁呀?屋声悦耳。女走到窗前,柳腰态的姿映照在窗纸之上。

    是我。

    吴仁虽未说他是何人,但他的嗓音也确实独特,威严而又不失朗之意。

    吴三娘打开窗,托着粉腮,笑地问:漫漫宵,大人可是有话与妾说?

    吴仁垂眸盯着她。店的灯辉落在香肌玉肤之上,生几许朦胧之

    大人?见吴仁久久不语,吴三娘便声提醒。

    哦,我在想你白日里那个问题。吴仁随

    吴三娘了然:是那个大人可曾婚的问题吧?大人请讲,妾洗耳恭听。

    吴仁自己的手心。他不过是想过来问问吴三娘是否为探,效忠的又是哪位主,却把自己给绕去了。也罢,她若是真为探,也绝不可能直白地告诉他份。

    吴某,孑然一,无牵无挂。

    吴三娘掩一笑:更半夜的,大人过来此,该不会特意告诉妾,大人是独呢?

    吴仁连忙摆手,目光向吴三娘后看去:我只是想来喝杯酒。

    凉州夜寒,妾这就给你去温酒。吴三娘开门,将吴仁给迎了来。

    吴三娘在后厨温酒,手拿着蒲扇,对着炉煽火,小九睡惺忪地凑了过来,低声:店都打烊了,还把那人放来?

    吴三娘一把推开他:去睡觉。

    等他走了,我再去睡。

    他一时半会走不了,你先去睡。

    小九:阿,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起,我不放心。

    吴三娘住他的胳膊,压低声: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小九连忙躲得远远的,小声嘀咕:不就是想赶我走。我走就是了

    酒温好了。吴三娘端上了酒,又送了一碟盐渍梅

    这是枇杷酒。

    吴仁本以为吴三娘要擂一番,没想到她放酒,便转走了。她没再理他,而是就着灯火看账本。

    吴仁将酒一闷了,端着空酒杯,喊:给我续上。

    桌上有酒壶,但他要吴三娘亲手满上。

    吴三娘闻声,便过来为他斟酒。

    他的脸酡红,乌眸映着一簇光,似星火煌煌。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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