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颜看着陈那两条消息,突然觉得有难受。
—我去给装个椅,手机落在楼上了。
这条发了去,之后苗嘉颜把手机攥在手里,在床边坐了会儿。
这些天两人的聊天框里消息不多,每天那么几条。今天原本可以聊一会儿,可他没有接到。
苗嘉颜低又慢慢在手机上敲了行字发过去。
—晚安哥,我想你啦。
天气渐渐开始要和起来了,冬天上就彻底过去了。
然而换季这段时间却并不好过,很多病在开的时候都是发期。
陈每天围着羊绒围巾和苗去走圈,两人挽着胳膊,边走边聊。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明明都已经聊了大半辈了。
苗走得脸儿红扑扑的,悄悄和陈说:“我让镇上老李把衣服了,谁知什么时候能用上,反正先备着,别到时候没有。”
陈瞬间就明白了,气得直用胳膊推她:“你那什么啊?!谁用得着?!你别往家里放那东西!”
苗笑话她:“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咋跟年轻孩似的。”
“我跟老李说,不让给你,”陈瞪着她,“赶退了,你就添!”
“都完了,在家放着呢。”苗笑笑说,“人都说早了好,放家里能镇住。”
陈气得不想和她说话,一路都闷着回去的。
苗背着人,偷偷去了寿衣,藏在地柜的最面。怕万一真有一天,家里这些年轻孩没经验,不知准备衣服。
她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不是因为知病了就自己吓自己。都说老人对自己的是有预知的,苗今年一直就觉得自己不好,不利。
苗是在一天清晨被送到医院去的。
那天一觉醒来,她突然说不话了,也不能动。苗爷爷急急地在楼喊苗嘉颜,苗嘉颜在爷爷喊的第一声就瞬间醒了,睁开从床上来,光着脚跑了楼。
这个时间不堵车,救护车半个小时多一就到了,苗嘉颜睡衣外面裹了件羽绒服,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路上他给苗建和两个姑姑都打了电话,救护车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医院里等着了。
兵荒的一整天,在急诊心推着床到去检查,人挤人的医院里,各有各的焦急。
苗那么不喜医院,讨厌住在医院里,可她还是回了这儿。
大姑小姑哭得满走廊都能听见,苗嘉颜刚开始没理会,忙前忙后地顾不上,后来先被送了急诊病房,两个姑姑还在哭。
苗嘉颜走过去说:“别哭了。”
两个姑姑听不见他说话,自顾地哭着喊“妈”,撕心裂肺的。
苗嘉颜皱着眉,提了音量,又重复了一次。
“你们哭得好像我怎么了一样,”苗嘉颜声音和表都很冷,“我知你们孝顺,但你们能不这么哭吗?”
小姑父走过来,帮着劝:“你俩这么哭不知的以为咋的了,妈这怎么回事儿还不知呢,别哭了。”
苗嘉颜听不了她们哭,心里得很,被她们哭得快炸了。
哭丧似的哭法好像把苗嘉颜挤在了医院走廊的角落,让他动不了,把他灵魂给困在了这儿。
像是提前给很多事都定了不好的结果。
然而幸运的是,最坏的结果并没有真的发生。
这应该是命运对苗嘉颜的眷顾。
在来医院的路上,救护车里的护士说就怕是血,这是最危险的。
的血栓急发作,堵了三条血,影响了功能,导致现在不能动也说不话,但好在没有血。
这次得期住院了,苗嘉颜再护着她也不能把她带回家。
药已经用上了,其他的得等明早会诊定方案,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支架也得等着看。
手机在袋里响,苗嘉颜给挂断了。
两个姑姑还在哭,苗嘉颜哭不来,一天来他现在松了气的绪更多。人的绪也是有弹的,早上那会儿已经压到底了,所以后面稍微给转机都觉得好。
医院夜里只能留一个人,肯定是苗嘉颜留。其他人睡在医院附近的宾馆,这样有事也能很快过来。
爷爷一天打了很多次电话过来,苗嘉颜的顾不上接,他就给苗建打,苗嘉颜答应了明天早上让把爷爷送来。
苗嘉颜上穿的还是早上那睡衣,外放在病房里了,苗嘉颜去打给脸。
有一条胳膊已经能动了,只是另外半边还是完全动不了,也说不话。
“渴不渴?”苗嘉颜坐在床边,一边给手,一边问她。
苗小幅度地摇了摇。
“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苗嘉颜给着脸,说,“不敢给你吃东西,明天我好好问问大夫都能吃什么。”
苗咙里了个声,模模糊糊的。
苗很累了,能动的这只手抬起来,搭在苗嘉颜胳膊上,慢慢地一安抚地顺着摸。
苗嘉颜一天都没哭,这会儿才沉默着红了睛。
“你害怕吗,?”苗嘉颜低着问。
苗又是发了个模糊的音,神里不见慌,看起来是从容安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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