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没走以前,丁文滔很少和苗嘉颜说话,总别扭着。不知是因为陈走前让他照应着,还是因为这几年他们仨毕竟没少在一块儿看电影,总之陈一走,丁文滔就把照看苗嘉颜的责任揽到自己上了。
可苗嘉颜却不识好歹地没有接受。
这极大程度损伤了校霸大哥的面,大哥罩着你这得是多有排面的事儿,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不稀罕。
从那之后丁文滔再没跟苗嘉颜说过话,碰见了扫一,俩人连招呼都不打。
“他说哥走了他着我。”苗嘉颜的发一半搭在背上,一半垂来,他胳膊搭在膝盖上,侧脸枕着胳膊。
陈笑了说:“这不讲究么?”
苗嘉颜看看他,突然把转了过去,朝着另一边趴着,圆圆的一个发旋对着陈。陈听见他转过去之后说:“我不用别人着我。”
“啊,这么厉害。”陈玩笑说。
苗嘉颜没有转回来,慢慢地眨了睛,低声:“你在这儿的时候你就是你……你走了我也不需要别人替你。”
他这句话说得像是带了执拗的小脾气,这让陈很意外。苗嘉颜是个没脾气的小孩儿,总是绵绵的。
这应该是陈这次回来,苗嘉颜说的最“格”的一句话了。
陈却没有回应他这句话,只笑了,手指敲敲他的椅背说:“别钻角尖。”
苗嘉颜只说了那一句,就再没说过跟这相关的话了。
每家的年夜饭都是闹闹的,陈包了三馅儿的饺,午苗嘉颜去帮着擀了。他不会包,只会擀。苗过来叫他回去吃饭,陈没让。
包饺的时候,陈叹了一句:“连小苗儿都了。”
苗嘉颜笑笑,说:“大啦。”
“可不,”陈看着他,有怅然地说,“我总觉你还是小不儿样呢,连你都上了。”
苗也经常会说同样的话,小孩的成在老人里总是一晃就过去了。
“把我们都混老了。”陈广达来找吃的,跟着掺和了一句。
农村节不禁燃,家家都会凑个闹放一挂鞭。小叔拉回来很多烟,他从小就喜鞭炮这些东西。晚饭过后,家里这三个男孩儿都穿上外去外面看小叔放。
“爸你要不摆一排都上得了,那么放好看。”小弟说。
“那不一就看完了吗?咱不得抻悠着看吗?”小叔说,“我们小时候我跟你大伯一挂鞭都舍不得一气儿放完,我俩得拆成一个一个的,揣兜里慢慢放,放完的小炮里面的面面儿我俩都撕开倒来攒着。”
“哎妈真心酸,别在这儿忆苦思甜了,快吧。”小弟着。
苗嘉颜站在陈后面,陈比他一,把他挡得严严实实的。
隔院里,苗建也在带着两个外甥玩手摇。俩小孩儿嘻嘻哈哈的,听着可兴了。
“鑫你把帽好好着,再冻冒了!”大姑吼了一声。
“我!”小孩儿好像都不帽,“不能冒!”
这边小叔已经把烟上了,“砰砰”的声音断续响起,把隔院的话音隔断了。
烟在天上四散炸开,有一个小碎片落来崩在陈肩膀上,陈把苗嘉颜往也墙边扯了扯。
一组烟放完,小叔走过去要另一组。
小弟回说:“不咋好看,还是老样式。”
隔院的两个小弟也呼着等新一烟放来。
火的间隙,听见大姑问苗建:“能看男孩儿女孩儿不?”
苗建说什么没听见。
大姑又说:“明年过年应该都能抱回来了。”
陈低看苗嘉颜,苗嘉颜受到他视线,也抬看他。
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跟陈对上视线还没心没肺地朝他笑了。
第28章
苗嘉颜在很多事上细腻, 可在一些事上又确实会显得没心没肺。
比如刚才他爸和大姑说的话,苗嘉颜其实听见了,而且比陈听见的还多。
陈问他:“你爸妈要生二胎了?”
苗嘉颜摇, 带着茫然和不在意的态度:“我不知, 可能是的。”
小叔又燃了烟, 在“砰”的一声炸开,银白的火大片地铺开,隔院两个小孩儿起来拍手,连苗嘉颜都没忍住小小地“哇”了一。
陈看着他,都这时候了还有闲心看烟, 这是真的傻。
苗嘉颜跟他说:“这个真好看。”
陈问:“这两年镇里元宵节不放了?”
“不放了,”苗嘉颜摇摇说,“去年没放,今年好像也不放了。”
以前镇里每年元宵节的晚上都会集放烟,在小广场上。全镇一大半的人晚饭后都会过去,人挤人地看。那时候陈不去,苗嘉颜总拉着他去,攥着他手腕给拖走,还哄着说看一会儿就回来。
苗嘉颜抬问陈:“你能待到十五吗,哥?”
“待不到,”陈说, “我初四走。”
“啊。”苗嘉颜应了声, 又, 表示知了。
那些烟小叔抻悠着放了二十分钟, 隔院苗嘉颜那两个小弟没看够, 还吵着要看。小叔在这边喊了一嗓:“没有了!明年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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