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辽用的是十二时辰计时方法,一个时辰等于老家的两个小时。
除了时辰之外,楚辽人还喜用一盏茶、一炷香来计时。但是每个人喝茶的时间不同,烧的香也有差别,因此一盏茶一炷香并不能准确的计算时间。
颜惜宁斟酌了很久,想挑选一个恰当的词语,可挣扎半晌之后他放弃了。他拍了拍白陶的肩膀:到时候你就知了。
好在白陶好忽悠,他愉快的应了一声:好!
面团醒发时,小锅的终于开了。颜惜宁将一篮荠菜倒锅,别看荠菜看着多,可和一碰,它们立刻蔫了。
厨房充盈着一青草味,青草味夹杂着荠菜独有的香味。闻到这味,他心里非常踏实。这是天给予人的馈赠,天生天养的荠菜无需播施,只要掐准时节去采挖,便能品尝到天里的一鲜。
随着筷在锅翻搅,锅里的开染上了青绿。翻搅三两后,所有的荠菜都蔫了。锅的开也被染成了淡淡的青。
这时颜惜宁取过一个放着半盆凉的木盆,他一手着筷一手握着铲,在筷和铲共同作用,锅的荠菜们滴答着被挪到了木盆。
此时绿的荠菜变成了墨绿,浸在凉颜异常醒目。
荠菜经过汆便缩大半,等颜惜宁将盆的荠菜挤份放到碗时,一大篮荠菜只装了一碗。
白陶有些失望:宁大哥,荠菜是不是有少?
颜惜宁乐呵:吃荠菜不在乎分量多少,我们取的是它的香味。里有了荠菜,哪怕只有一小团,味也会大不相同。
白陶认同的:是哦,我小时候天天吃野菜,没滋没味还噎人。还是跟着宁大哥好,跟着你吃糠咽菜都好!
白陶是颜家仆役的家生,可是他命不太好,没等他成年双亲便相继病逝。
失去了爹娘的庇护,白陶没少受欺负。而那时的原主只是个刚从城郊庄里回到颜府的私生,府有面的丫鬟小厮都不愿意去照顾他。
于是照顾颜息宁这份殊荣就落到了白陶上。那时候的白陶只是个拖着鼻涕的孩童,哪里会伺候人的活?
白陶第一天到原主的院里,就搞砸了好几件事。他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回廊直哭,可没想到原主非但没有打他,还将自己的饭分给了白陶。
白陶激的说:要是没有宁大哥,我早就没了。这世上除了爹娘,宁大哥对我最好!
听到这话,颜惜宁心一阵酸涩,若是有一天白陶发现自己不是以前的少爷,他该有多难受呢?
不过只要他在一天,他就会善待白陶一天。想到这里,颜息宁笑:别说这些啦,我们速度得快一些了,不然要来不及包馄饨了。
第十章
13.不可描述的赏赐
白陶曾经在颜府厨房里看到厨们用汤煨的馄饨,一只只薄馅大的馄饨浸在清澈的汤里,府里的婆端着汤馄饨从走廊上路过,香味在数丈开外都能闻到。
可他从没吃过府里厨的馄饨,他们的馄饨只有老爷夫人和嫡系的少爷小能吃到。
他知馄饨麻烦,当颜惜宁说今天午吃馄饨时,他开心得都快飞起了。可等他亲看到颜惜宁调馅儿、擀面、切片,裹馄饨之后,他再也不想吃馄饨了。
他舍不得他家少爷受累。
调馅儿还好,少爷起来还算轻松。然而面擀面却是不折不扣的力活和技术活,那么一大团面团,要三次醒两次,醒好后还要将那么厚的面团擀成薄薄的面。
少爷擀面时,额上都渗汗珠了。
等颜惜宁将面切成掌大小梯形的馄饨时,他扭一看,就见白陶眶红红的杵在案板旁边。颜惜宁唬了一:怎么了?
白陶带着哭腔:少爷,我以后再也不馋了!
颜惜宁:???
白陶又开始鼻涕了:我再也不想吃馄饨了!
颜惜宁:
他瞅了瞅木盆堆叠整齐的馄饨,又看看木盆香的荠菜馅。最复杂的工序都完成了,白陶这会儿说他不要吃馄饨了?
颜惜宁温声问:为什么?馄饨不好吃吗?
白陶嗷的一声:少爷太辛苦了!呜呜呜,对不起啊少爷,我不知馄饨这么麻烦!
颜惜宁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他抬手摸了摸白陶的发:这算什么麻烦?自己吃的东西怎么能算麻烦?好啦,别哭鼻了。
白陶呜呜咽咽:对不起少爷,我是废,我帮不上忙还只会吃。
颜惜宁努力的憋着笑,他了白陶还带着婴儿的脸颊:会吃就行了。
看来得找事分散白陶的注意力,要不然他会吵得自己脑仁疼。颜惜宁环视一圈,终于找到了能让白陶安静来的办法。
此时汤已经炖得差不多了,只要加上最后的调味便能锅了。端的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调味料,颜惜宁往锅加了两勺盐。洁白的细盐一锅,汤的香味更加郁了!
颜惜宁连汤带盛了一大碗,清澈的汤上覆盖着一层金黄的油脂,诱人的香味引得他忍不住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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