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右盼。
“肃静!”郑储拍了一堂木:“听旨!”
杨帆继也是都察院的言官,与徐汝能为至,自徐汝能独自抗上以来,门府上再无其他访客,只有杨帆继敢过来。徐汝能跪午门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之后又传言皇上单独召见了徐汝能,自此似乎圣意昭然,这场上勾结的徇弊大案可能是要彻查了。
杨帆继在他家一连等了两天,徐汝能都没回来。徐汝能的老母亲已经七十五岁,心怎能不急?徐汝能的大儿二十一岁,带回话来说,不止是他父亲,就是其余的几位官员也一直留在刑。
一家人这才松了一气,看又快到门禁了,杨帆继嘱咐了几句准备回城,突然听到徐家的老仆人慌慌张张的大叫着来。
“老爷……老爷回来了!”
一家人迎去,却见到徐汝能牙关禁闭,被一扇门板抬了来。
刑衙门的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徐大人只是暑了……告辞。”
徐母嚎啕大哭起来,倒是徐夫人有些见识,见丈夫不像受了外伤,命人赶将他抬屋去,了几茶。
“汝能!”杨帆继坐到床边。
徐汝能缓过一气,慢慢张开:“……唉!”
“你们都来吧。”徐夫人留了一盏灯,扶了老母亲,带着两个儿退了来。
“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他们还敢拿别的事要挟你?”杨帆继拿了扇过来。
徐汝能艰难的坐起来:“那一日的圣旨,必定是向芳拟的,皇上似乎本没有彻查的意思。虽然供是烧了,但是毕竟人还在,我所想的不过就是再审。哪知郑储今天当着一人犯的面宣读了皇上的密旨……所有人都翻供了!”
“这两日,郑储都一直在刑里挡着,我稍有动作便拿官位来压人……也是天起太了,我没拼住。”徐汝能把扇放到一边:“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再去。”
杨帆继一时无言。
“这次案里的诸位官员,郑储自然是个老浑油,邵粟裕和鲁宁是司礼监的爪牙。冯世勋虽然探,但是本不事,不过是拿来充数的。那……那个魏池呢?他在朝野碑都不错,是个是实心用事的人,他……也未站起来说一句话?”杨帆继不解。
徐汝能冷笑一声:“他第一日偷了个空,让我审了供。”
“那证明他也不是阉党的人。”
“是么?……”徐汝能想起魏池手上的那串上好的和田玉珠:“他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去拦郑储罢了,而且我觉得……与其说他对黄贵有所顾忌……不如说是有些授意。”
“他朝为官不过几年,只和燕王走得近,这件事和燕王断乎是不会有关系的,他怎么会去拿黄贵的授意?当年差把燕王撤藩的人不就是黄贵么?而且他去年去了漠南……也打了好几场的仗,这就一个文官来说,是不容易的!”
“我说他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你信么?”徐汝能又叹了一气:“也许他一开始是想查一查,但他想借我的刀去杀人,去查。后来面圣的时候,皇上只召见了我,而未见其他人,他必定能比我早猜到皇上的用意……所以第二日郑储当众宣读的时候,一人犯翻案的时候,他不过是面上惊讶,后面的事全都应对如,滴不漏。……还记得他征漠南么?这本就是场讨伐之战,而且又是王允义领,耿将军一家也保举他,他此行会有什么危险?不过是借此洗白名声罢了,至于之后固守封义,那也因为他年龄虽小,心却明白。如若那时候弃城而逃,回来也是死罪,与其死在这里,不如一搏,胜了名声都是他的。他的圆世故超过了你的想象,他愿意舍犯险,但绝不会违背了皇上的意思……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要迎合皇上,讨好天人罢了。”
“这……”
“杨兄!”徐汝能面毅:“此事自伊始我便不曾幻想过有人会来真的帮我,魏池……仅用几年的时间就能把官大,他注定不是个纯粹之人。如今我要背一战,即使注定要得罪皇上……也要。”
“那我现在就去写奏疏,明天就参他们!”
徐汝能突然笑了:“不用了……他们不会要我死的,我死了岂不是皇上的罪过?……你帮我照看好家人便行了。这个案件牵扯到江南的税赋,牵扯到礼的官和郭太傅,牵扯到里……我已经脱不了了。我所想的不是要扳倒谁,不过是要把真相昭之于世……罢了!”
卯时未到,徐汝能已经站在了大堂上,郑储一夜未睡,冷冷的看着他来,行礼,落座。
稍后片刻不到的功夫,魏池也到了。
郑储站起来和魏池寒暄:“少湖来得这么早?”
魏池笑:“天气,不如早门。”
“前两天辛苦了,刑的房旧,睡得不好吧?”
魏池行了个礼:“哪里,郑大人客气了。”
说话的片刻功夫,卯时的梆响了,而冯世勋等人却还连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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