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骨 - 分卷阅读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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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濯然虽然贵为太,人却随和,并没在意这不痛不的“冒犯之举”,反被逗得微微一笑。

    他生得俊,星眸湛然,剑眉威,满一副天贵庄严之相,却偏生有一枚红痣,弯笑时便衬得眉目柔和灵动许多。只听他带笑:“二位仙家如何称呼?”

    闻言,玉烟宗三人也一并转看向了谈秦二人。其叶尽逐尤为期待,毕竟那执黑伞的曾救过他一命,上回匆匆一别,都没来得及问这二人的名姓……

    自己一个怨煞之,连名字是从那破殿借而来的,这儿还有三个宗门人士在旁,秦念久答话时便谨慎了些,“恰与九凌天尊同名……秦念久。”

    果然,玉烟宗三人听后,神都变得有些许微妙:不想一个邪修居然会与正派天尊同名……

    纪濯然皇家,对宗门之事知之甚少,也未曾听说过九凌天尊,只客地赞了一声“好名字”,便转向了谈风月,“这位呢?”

    谈风月姿端正,一派坦然,“姓谈,谈风月。”

    “……”

    纪濯然这回赞不了,微微一噎,无言颔首。玉烟宗三人亦是一阵静然无语——这一对断袖邪修,一个“谈风月”,一个“念久”,果真般

    气氛微微凝滞了一刻,不过很快便散去了。纪濯然与傅断一同了座,再开时便稍稍肃了神,面向众人:“虽说各派宗门向来不涉朝廷之事,但此事事关重大,此番求助于诸位,实是无奈之举——”

    先已猜到了此次况怕是棘手,但听太吻如此严肃,秦念久不免还是心有惴惴,就连一向坐不住的叶尽逐都难能可贵地沉了心来,屏息以待他的后文。

    纪濯然话音一顿,单刀直:“本疑心国师有异。”

    他微微垂帘,指腹在桌上轻叩了两,似是在斟酌由何讲起。片刻后,他缓缓:“——父皇于两年前生了一场重病,几已垂危,经国师闭门调理了七日后方才好转。这本是件喜事,可父皇却从此大变,犹如……换了个人一般。”

    人皇乃人界至司权者,听太有此一言,众人皆是一愣,其秦念久尤甚。

    ……换了一个人般,莫不是与他一样,有人借尸还魂?

    且听太:“且自那之后,父皇只用生冷吃,只饮国师所备的凉汤药。那汤,我曾命人暗取来过一些,细细查过,里面却不过寻常草药炖材而已。”

    ……这么一说,又不似借尸还魂了。

    谈秦二人静心听着,不觉皱眉。又听傅断淡淡:“近日我曾与太一同面见过人皇,一切确如他所言。可除此之外,却不见人皇上面上、行为举止有何异常,思维决断亦都十分清醒……猜想二位或有些别的见解,这才劳二位前来。”

    说白了就是他看不皇帝上有何端倪,猜测国师许是用了什么他所不知的禁术,这才想起了他们两个“邪修”呗。秦念久先是不屑地暗嗤了一声,心说宗门首徒也不过如此,随即又蓦地反应了过来——禁术?!

    那蓝衣师兄……

    谈风月却从纪濯然的话抓见了另一个重,不动声地挑了挑眉,“殿颇为孝顺。”

    ——经已过了两年,到如今才想起要找他这位宗门知前来一探究竟?

    纪濯然听了他的弦外之音,却没动怒,只淡然一笑,“各派宗门向来不涉朝廷之事,朝廷之事亦不会传予宗门人知,尤其此事非同小可,又找不到切实证据……但——”

    他微微一顿,拿指腹轻叩了叩石台,沉片刻后另说起了一件看似无关的事,“世人只当今天有陛镇着,国师帮扶,盛世太平安稳,却不知朝多年来实则异事频。皇家代代嗣单薄不说,自本记事前,各皇便总会莫名遭难,或伤、或残……或亡。得以康全成人的,唯本与八皇弟而已。而就在半月前,八皇弟竟也无端盲了一双睛——”

    说到此,他又是一顿,端过杯来浅饮了一,止语不言了。

    言之意,只怕一个遭难的会是他自己,他这才破例问了傅断前来相助。

    是为了自己,这理由倒颇站得住脚。谈风月微微颔首,不再多话,只轻抚了抚手银扇。

    见他没再多说,纪濯然便又笑:“况大致如此,不知二位仙家可愿借力一探?”

    未等二人反应,傅断适时淡声:“我们三人此番行,并未告知宗门。”

    即是说他们无需担忧邪修的份暴,招来首宗责难。

    无关什么邪修不邪修的,在联系上“禁术”一词时,秦念久便心知此事不能放着不,想当然地,谈风月却望了那浅浅带笑的太殿片刻,方才轻——旁有玉烟宗人在场,此般秘闻都说予他们听了,还牵扯到了国师人皇……若是他们不应,怕是本难留得命在。

    纪濯然一直悬提着的心便放了来,轻舒了气,诚恳笑:“那就有劳诸位了。”

    既已应了这门差事,总该多问多打听,了解得更彻些才是。

    奈何在场除开太这唯一知者之外,傅断寡言、谈风月少语,叶云停沉稳,自觉不该贸然开,秦念久则怕问多错多,会失不妄一事牵扯来,因而也只默然缄不言。

    ——亏得还有叶尽逐这个叽喳且无所畏惧的角在场。

    方才听他们你来我往地念述了一大堆,叶尽逐满腹疑问早憋不住了,又见众人只顾沉默饮茶,一副独有他在心急的模样,便捺不住地将话都吐,“那国师叫什么名,是个什么来历,平素有何其他异常之呀?”

    他问句虽多,却字字问在了上,秦念久不由得暗送了他一记赞许的目光,听纪濯然逐句答:“国师无名——即是‘无名’这二字。约莫六十年前,皇祖父还在位时,曾有过一场妖狐之,恰逢无名游历至皇都,经他之手方得以平息,于是皇祖父便封其为了国师。”

    又是六十年前。

    秦念久与谈风月暗暗换了一个,心皆是低低一叹。

    “至于异常之……”纪濯然浅饮了一,忖了忖才接着:“倒说不太上来……常以黑纱遮面,喜用香料可算?”

    ……黑纱遮面,携香气?叶尽逐不免忆起了初遇时同样面黑纱、一脂粉味的秦念久,复杂地向他投去了一个“天邪修一般黑”的神。

    秦念久:“……”

    十分大度地没与这小叶计较,他转向纪濯然:“所以皇都四溢的这香味——”

    纪濯然轻轻,“国师喜用香料,用香之风蔚然袭至廷,百姓亦纷纷效仿上行,皇都才变作了如今香气过甚的模样……”

    同样不堪其扰似的,他轻自己的鼻尖,苦笑:“闻习惯了倒也还好。”

    不过一个小小的动作,叶尽逐顿与这平易近人的太殿拉近了几分距离,语气不自觉放开了不少,“那……那国师无名,修为几何,厉不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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