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 - 第四章

    李宝山确实饿了，稀里呼噜的就把两个饼就着粥全都吞肚。扭看了一呼呼大睡的迟雨农，李宝山迟疑了一，觉得把碗留给迟雨农醒来洗实在是不太厚。

    起去了厨房，李宝山不免又有些疼。实在是家里嫂多，他从来没过任何一项家务，包括自己的袜平日里都是嫂们给洗的。

    虽然粥碗没有油比较好洗，可对于家务经验为零的李宝山来说，仍旧是一项沉重的考验。

    好在他还是有在泥厂用完工清洗工的经验，洗个碗应该不难吧？

    取了瓢和盆，好不容易把碗洗到李宝山觉得净的程度，可把到哪儿又让李宝山抓瞎了，回忆了一，昨晚迟雨农好像是？直接泼在了院里？

    李宝山皱了皱眉，思来想去，还是着鼻把泼茅坑去了。

    锅里的还温着，李宝山确实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他取来从家里带来的戏鸳鸯图案的脸盆，以及一条崭新的汗巾，还有三嫂给他陪嫁的香胰，这才掩上厨房门，借着不太严实的窗里透过来的光，摸索着把洗了一遍。

    洗完又闻了闻脱来的衣服，有汗味儿，打心儿里有些隔应，不太想把脏衣服穿在刚洗净的上。可他刚刚忘了带换洗衣服，只能皱着眉又把穿了一夜的衣服回上。

    照旧把脏倒茅坑里，不过显然茅坑容量有限，不是个理废的好地方。

    端着脸盆回到了房里，迟雨农还在呼呼大睡，微微打鼾，看来是累坏了。

    李宝山这会儿困劲儿也上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同样蹬了鞋，选了个离迟雨农远的地方，拽了个枕也睡了。

    大概两半的时候，迟雨农醒了过来。夏季午日大，他们队里上工的时间是早上六到午十二，午三到傍晚七，正好避过日最大的时候，免得把人晒坏了。

    一睁就看到宝山离自己远远的睡着，迟雨农无奈的勾了勾角，虽说村里人结亲以后，就没有这么惯着媳妇儿房都不圆的，可他真的很喜宝山哥，所以愿意再等等他。

    他对爹妈的印象早就模糊了，连声音和模样都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特别兴。

    这些年在村里，每每看到别人都跟家人在一起，哪怕是吵吵嚷嚷，他都羡慕的不得了。以前不懂事的时候，他是盼着爹妈回来，后来稍微大以后，看到村里岁数大些的男娃成亲，有了自己小家，生上几个娃，每天闹闹的，他就有了新的盼。

    他知双儿难有，也知李宝山比他大了将将十岁，知他不咋会家事和农活，是气的城里人。可他不介意，反而十分激李宝山，谢他愿意嫁给自己，愿意跟着自己吃苦，愿意跟自己组成一个家。

    不过好歹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十七八的大小伙，不能圆房，那吃吃自己婆娘的豆腐不过分吧？

    迟雨农鬼鬼祟祟的缓慢挪动，凑到背着他午睡的李宝山后，悄悄伸手揽住了李宝山的腰，贴着李宝山躺了来。

    李宝山睡梦不太舒服的扭了扭，迟雨农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他。好在，李宝山扭了两又沉沉睡去。迟雨农松了一气，指教悄悄用了力些力气，了李宝山腰上的，柔韧又有弹，还有些小肚，手好的不行。

    迟雨农笑弯了睛，又不敢的太过分，过了会儿手瘾后，他又把鼻凑到李宝山的颈窝闻了闻，香香的，不愧是他媳妇儿。

    实在是稀罕的不行，迟雨农用鼻尖蹭了蹭李宝山的后颈，后来实在是没忍住，悄悄亲了一。

    李宝山醒来的时候，日已经偏西，上的白汗衫已经被他睡得皱皱，上的涤纶也没逃过咸菜的命运。

    从衣柜里翻来平日穿的大短和背心，李宝山把上衣服换了个遍，回忆着嫂们平日里洗衣服的法，草草将衣服过了遍，拧晾在了院里的晾衣绳上。

    院里的蚊虫实在是太多，穿着短背心的李宝山实在是不住，仓惶又逃回了屋里。

    看着日一往落，在光线彻底消失之前，迟雨农扛着锄拎着葫芦回来了。

    李宝山犹豫了一，还是去迎了迎，“你，你回来了。”

    迟雨农抬一看，就是一大片白的，差闪到他的，他赶忙转过关了院门，“嗯，你，你在等我？是不是饿了？”

    “不饿，我帮你拿东西吧。”说着不等迟雨农反应李宝山就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径直走向了杂房。

    迟雨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看着李宝山来的大片白，心里火的不行，掐着自己大，这才忍住走上前把人搂怀里的冲动。

    转了厨房，回忆着钱婶儿午烧粥的步骤，将米和倒锅里，将柴填灶台，引燃火，又转去了隔栓家买黄瓜。

    至于为什么总去栓家买，除了是因为离得近外，还因为栓家日很不好过。栓婶儿难有，就生了栓一个小双儿，栓叔也不好，栓又是个傻的，之前日过得十分艰难。

    好在栓婶是个勤快人，别人家婆娘六个工分的活儿，她能八个，前些日又腾了一间屋给乡的知青住，据说知青每个月给她家一块钱房租呢。

    晚饭依旧是稀粥拍黄瓜。

    吃完饭后迟雨农去烧洗澡，李宝山提来让迟雨农将换来的衣服留着自己明天洗，迟雨农连忙拒绝：“那哪儿行呢，大舅他们说了，你在家可从来没过这些活儿，你给我留着我午回来洗就行。”

    李宝山不大兴了，转就回了屋。

    等迟雨农洗完澡回来，天彻底黑了，李宝山正在屋里摸黑拍蚊。迟雨农是个不招虫的质，还真的疏忽了这个事儿，赶忙又去薅艾草去了。

    艾草燃的味不太好闻，但是驱蚊效果还不错，抓着艾草在屋里熏了一遍，又将几把艾草拴在了门框和窗框上。

    完这一切，迟雨农才回到屋里。

    李宝山正坐在炕上等他。

    “那个，明天开始我跟你一起地去。”

    迟雨农一听，意识想拒绝，但是又想到，他一个人地挣工分确实养不起他和宝山两个大小伙。

    “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咱们崔家庄的生产队大队是崔红兵的爷爷，明日我带你去找他分活计，你没过农活儿，我尽量请他给你跟村里知青一样的活儿。你也不要有压力，我平日赚的工分都是满工分，十二工分。你随便赚一些就够咱们吃的了，要是累了，你也该休息休息，不要那么拼知吗…”

    李宝山坐着听面前的大小伙絮絮叨叨，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家里听嫂们絮叨一样，他有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