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实 - 15

    方青宜回到律所，一直工作到晚上十，才收拾文件离开办公室。

    他其实完全不必加班到这么晚，之所以在办公室耗到现在，只是因为他不想回家面对闻驭。

    自那次两人意外发生关系后，过去了半个月。

    闻驭工作很忙，间还去外省了几天差，方青宜又有意避着，两人虽住一块，却连坐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方青宜见打扫房屋的家政工的次数，都比闻驭多得多。

    也有一次，闻驭回得比往常都早，整个晚上都在一楼客厅开视频会议。方青宜去餐厅喝完，上楼准备洗漱睡觉，闻驭突然扣上屏幕，摘掉耳机，从沙发上站起来，喊了方青宜一声。

    方青宜脚步停在楼梯上，一转，就对上了闻驭直直盯过来的睛。

    他脑里忽然浮现两人在床上赤缠，自己时得闻驭满都是的画面，呼一，不等对方继续说话，生急促地丢了句“晚安”，把发的脸转过去，快步跑上了楼。

    方青宜走写字楼，夜的寒风迎面扑来。

    就要到年关了，街两侧的枯树挂满彩灯，彻夜闪动光。方青宜的车今天限行，他不着急回家，看了看手表，末班车应该还有，便没有打车，独自往公车站走去。彩灯照亮空的街，方青宜拢了拢围巾，把手收在大衣袋里，被风得有些发冷，心也染上了一层薄薄孤寂。

    快到公车站台时，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个未知号码。

    方青宜脸落了来。这个号码，今晚是第三次打来了。

    他几乎能猜到是谁打给他——前几天，或许赵驰伤养得差不多了，又开始给他发信息。容倒不格，只是反复向他歉，说是自己冲动。方青宜不胜其扰，直接把对方手机号拉黑、微信删除。

    他以为赵驰知到自己的态度，会就此作罢，但显然，他低估了赵驰死赖脸的程度。

    方青宜冷冷接通电话。

    “青宜……”夜店哄闹的摇声里，赵驰大着，醉醺醺说，“你原谅我一次吧，我不会再对你那样了。”

    跟醉鬼说话就是对弹琴，但方青宜还是忍不住说：“可以停止扰我吗？”

    那边沉默几秒，赵驰嘲讽地笑了笑：“你知吗，其实你跟我是一样的。”

    “我对你而不得，”他说，“你对闻驭而不得。”

    方青宜指尖一抖。

    “你劝我放手，你为什么不对闻驭放手？他心里装的人又不是你，那些年他对段小恩多贴，知他是Beta，生又不好，没安全，什么场合都带着他，你应该也看在里……你难不是趁他跟段小恩分手，借方闻两家的关系，迫使他跟你结婚？”

    “住！”方青宜几乎要站立不稳，气，艰难挤声音：“赵驰，我警告你，你再扰我，我就报警了！”

    “那你报警啊，反正我也追不到你，你不如找警察把我关起来……”

    赵驰看来真喝醉了，纨绔脾气来，竟耍起无赖。

    方青宜浑发抖，气得没办法说话来，正要挂断电话，一只手从后方伸过来，手指过方青宜的耳廓与发丝，把他的手机拿走了。

    方青宜抬起苍白的面庞，怔然看向现在前的男人。

    闻驭没有理会方青宜的目光，拿着他的手机，以一十分低缓，却莫名透压迫的语调说：“赵驰，有话我们两个谈，不要再给我老婆打电话。”

    他说完，直接将手机关机，把手机还给方青宜。

    方青宜呆站着。

    闻驭漆黑的眸沉沉看他一，见他没反应，俯靠近，温的气息打在方青宜上，在很近的距离，帮他将手机了大衣袋。

    旋即闻驭直起后背，说：“走吧。”

    “……你怎么，”方青宜不解地问，“怎么在这？”

    “我在这附近见一个投资人，”闻驭拿钥匙打开不远停的SUV，“正好看见你在街边打电话。”

    闻驭说完，没再说什么，转朝汽车走去。方青宜停顿两秒，睫垂，覆住绪摇晃的眸，沉默跟在了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