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实 - 14

    徐婷的办公桌上，有个她去西非旅行带回的木雕。族原住民以粝刀法，雕刻婴儿臂膀大小的人。其嘴很厚、丰，男与女的生官皆被远超正常比例的夸张刻画。

    “古老的生崇拜，”方青宜第一次看见木雕时，徐婷笑着解释，“本来我想放家里，文雅不喜，嫌难看，我只好摆到办公室。”

    方青宜有时走神，视线会漫无目地落向桌上“丑陋”的木雕。

    “无论人类离开自然界多远，最终还是要臣服本能。”徐婷又说。

    徐婷是名女Alpha，与他大哥方屿川就读同一所大学，都是校登山队的成员，两人自学生时代便私甚笃。方青宜成年后迟迟不分化，最早就是她拜托为尖分化学专家的父亲诊断的。如今老专家专注理论研究，不再接诊，她继承父亲事业，成为方青宜的医生。

    年轻的Beta助手敲敲门，送来方青宜这次的检查报告。

    徐婷快速扫过：“你的指标有奇怪，不久前发过吗？”

    方青宜一顿，“嗯”了声。

    “持续了多久？”

    “大概几个钟。”

    “用了抑制剂？”

    “……是。”

    徐婷看他一，想了想，没多说什么，合上报告说：“目前还算稳定，没特殊况，个月再来复查就可以。”

    方青宜：“我上次丢了张方单，你帮我补开一张吧。”

    徐婷“哦”一声，转动电脑椅，敲击键盘。

    “我还是给你开两支。”

    她说着，击鼠标，不远的打印机咔哒一响，开始工作。

    方青宜二十二岁那年的分化，没有使他变成一个正常的Omega。

    在外人，方青宜外貌、谈吐、家世，样样众。很少有人知，方青宜后颈“失败”的，在过去的几年里，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徐婷父亲曾经说过，方青宜的问题，只有标记成结，顺利受，通过激素刺激，才可能本意义上调整。但是，因为他分异常，导致他在承受标记时，会遭受比其他Omega更大的痛苦，且他的生腔发育迟缓，比常规Omega男的腔更小、更薄。他注定了极难受，所以前述解决方案，在实际层面又陷死局。

    不过，如果方青宜能拥有Alpha伴侣，不断接受Alpha信息素的抚，他的紊还是能得到很大的缓解。所以，两年前方青宜跟闻驭结婚时，徐婷还开玩笑说，以后有了丈夫，就不需要她这个医生了。

    毕竟像闻驭那样的Alpha，有着纯度、剂量都极的信息素。

    可乎徐婷意料，两年过去，方青宜的症状一没有缓解，反而有一步恶化的趋势。这让徐婷十分奇怪。她直接问过方青宜，两人的生活频率，方青宜脸一僵，没有回答。

    徐婷立即明白了，方青宜跟闻驭，恐怕没什么夫妻生活。

    难以理解，把方青宜和闻驭放一栋房里，日夜相对，两人怎么能不?

    她无意介婚姻隐私，只好换了治疗手段。药房开架的常规抑制剂，对方青宜的是无效的，徐婷不得不寻求更加先的抑制剂。

    但这不是久之计。如果有一天，方青宜对抑制剂也产生抗药，那时候怎么办？

    “那就手术，”方青宜眉都没抬，吻很淡地说，“实在没办法，就把我的给摘了吧。”

    徐婷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吓了一，错愕地打量了他很久，不知方青宜是说负气的玩笑话，还是认真在考虑摘除手术。

    因为摘除，意味着主动放弃““。

    “我这个弟弟，太认死理，非要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

    方屿川有次喝醉酒，跟徐婷抱怨。徐婷当时还不理解，觉得方青宜看起来温文尔雅，不像是他所说的极端格。后来，随着一次次与方青宜接，她才逐渐理解方屿川的话。

    手机响起钢琴音，徐婷扫一，是设定好的日程提醒。她伸手掉。

    “我得班了，你大哥邀请我跟文雅去吃他家晚餐。”徐婷脱掉白大褂，以朋友的语气说，“跟我们一起去吗？”

    方青宜收到了方屿川发给他的信息。上次聊得不而散，他想到方屿川又要啰嗦，整个脑快炸掉，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不了，”方青宜跟着起，“我还要回趟律所。”

    两人一起了诊室，往地库走去。

    徐婷的车停在B2层，方青宜的车在B3层。电梯到B2时，徐婷住开关键，轻声说：“方屿川这两年喊我喝酒，好几次喝得烂醉……方明江烂泥糊不上墙，你又不肯接手家业，方屿川那人，呵，他本不是生意的料。方家这么重的担，砸到他上，他压力很大。”

    她摆摆手：“走了。”不等方青宜接话，大步走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