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本就不信任梁丰,否则也不会封他为上党郡公。不过此举,倒是能探明晋国朝廷,对于并州的忌惮究竟有几分。”
这明显是父亲的考校,刘和仔细想了片刻,方才:“若是司小儿信梁丰,就该置若罔闻,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若是他不信……”
削爵?撤官?分权?刘和思来想去,也不知那小皇帝要如何施为。毕竟天皇帝远,他一个无甚兵权的少年天,要怎么惩治梁丰这样的一方诸侯?
刘渊倒是没有难为儿的意思,直接:“若他不信,会许司氏女并州。”
啊!刘和恍然大悟。是了!这样明摆着会被拒的亲事,若是小皇帝仍旧心存疑虑,定会亲自指婚,为梁丰续弦。这可是司一脉拉拢重臣的惯用手段了,小皇帝虽然没有女儿,但是妹总是有的。用宗女梁家族妇,实在是看对方一。但是这司氏女郎,是那么好娶的吗?
一旦娶门,生了嗣,梁丰的继承人首先就要现问题。而且司一脉的女,会不会在梁府兴风作浪,密禀朝廷,成为小皇帝放在梁府线?谁也无法作保!
只要梁丰有那么一不臣之心,就该想法拒婚。而若他真的拒了天家的亲事,还能可靠吗?那时,晋天怕是会忌惮骨,再也不肯并州之事。
当然,还有一可能。就是梁丰暂时同司氏结亲,不让那宗女生儿育女,等到时机成熟,再赐她一死。
因此不论是娶还是不娶,小皇帝只要提此事,双方的关系,立刻会绷乃至破裂。这才是摧垮君臣互信的关键一环!
看起来是招庸棋,实则步步杀机。刘和不由暗叹,姜还是老的辣。比起父亲的手腕,自己所想实在太过浅。
见儿恍然大悟,刘渊也了。他这只是年轻,并不蠢笨,这些治政手段,早晚都要学起了才是。
缓了气,刘渊继续:“不晋国那边会如何应对,拒婚一事,对我皇汉也未必没有益。这两年上党那些奢靡之屡禁不止,朝又没什么堪用的手段。等并州拒婚之后,再严令,也就到渠成了。”
且不说上党的白瓷、琉璃、纸张等,就是酒一样,便能换走不知多少盐。刘渊是看清楚了,那些匈贵族在占了晋人地盘后,不得学晋人模样,奢侈无度。然而盐、粮、,乃至牲畜,哪样不关乎国朝命脉?
他自己以作则,不用瓷,不穿锦缎,仍旧无法遏制族人奢靡,这次倒是可以趁着“拒亲被辱”,狠狠禁绝这歪风。只可惜,连他自己都喝不到上党的玉了。不过酒,总有替代之,如何顺利削弱并州实力,在迁都之前稳住政局,才是本。
这平,怕是住不了多大时候了。
像是心遗憾引发了病气,刘渊轻轻咳了起来。刘和赶忙起,为他捶背,又端起了一旁银锡酒壶,斟上一杯温酒。
这酒壶,还是之前堂兄呼延攸奉上的正旦献贺,也是父亲唯一收用的。为一国之君,仍旧不用瓷玉,反倒钟陶银,父亲为了汉国,也是呕心沥血,想尽了办法。他怎能不同受?
“父皇苦心,族人定会知晓。大业未定,如何能忘却本?弓方是我皇汉之基。”
儿的恭顺姿态,让刘渊心一松。举起了酒盏,他昂首一饮而尽。温的酒,像是抚平了郁结。
并州是难对付,但是梁熙并非毫无弱。再过些时日,等到夏收,才是大举兴兵的时机。慈悲为怀又如何,没有万千枯骨,哪来江山在握?他那些妇人之仁,终归会给并州惹来祸患。
目光落在一旁的银壶上,神女拈笑,犹如智珠在握。刘渊边,也不由溢一丝冷笑。最重要的,还是大局。唯有并州自顾不暇,他才有些许机会。
※
人日的官宴办的极其隆重,不亚于元会。各州郡都渐渐步正规,算得上前景可期。然而宴毕,就有麻烦事找上了门。
与匈对峙数年,两方不知兵多少,死伤几何。连刘渊的亲生儿,都折了一个。本该死不休,谁料匈却派来了使臣,登门拜访,只为联姻!任谁听了,都要怔上片刻。而那使臣递上的文书,着实诱人。
除了尚在闺的亲生女儿外,刘渊还允诺了异姓封王,掌并、冀、兖、幽四州,擢太尉,加侍等等厚赏。可以说只要梁峰一,北地半江山,立刻尽在掌握。
如此慷慨,远远超晋国小皇帝愿意给的。刘渊也没丝毫遮掩的意思,大张旗鼓前来,一副盼着与并州修好,劝他改换门的架势。
对于这些诱人条件,梁峰只给了一句话:“并州乃朝廷治,匈贼,不当为谋。”
使臣是不能杀的,怎么来的,就怎么给送了回去。然而刺史府却不能这么轻轻松松放过此事。这来使的时间,实在毒。
“天刚刚迁都,刘渊就如此行事,怕是意在离间主公和朝廷之间的关系。”段钦眉皱,说了疑虑。
“拒婚之事,转就能传天耳。这样的计谋,未免率。”梁峰实在有猜不透,刘渊这么的目的。
这个伪汉皇帝,可不是心思浅薄之辈。跟并州打了这么多年,他也该了解自己的脾。怎么可能贸贸然冲来自取其辱?
张宾冷哼一声:“伪汉此举,确实是离间,不过不在主公的应答,而在天心思。若是天生疑,怕是要给主公指婚,嫁司氏宗女并州了!”
这,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张宾说的半不错,如果天真的对并州产生疑虑,那么首当其冲,就是要示好拉拢,而控制婚姻大事。天赐婚,可是件麻烦事。一旦答应来,对于并州,乃至梁府都会产生莫大影响。而不答应,这毒刺才彻底扎了小皇帝心,以后并州若是同匈开战,恐怕连个援兵都寻不来。
更严重的是,若是拒绝了婚,怕是会引得那些心向朝廷的士人,对梁峰的忠诚产生怀疑。现在可不是自立的时候,一旦并州现混,事可就麻烦了!
段钦反应极快:“主公当先一步订婚!”
消息从洛传到寿,再从寿返回洛,最起码要上数日时间。若是能趁此机会,在并州士族择一贵女,聘求亲,困局立解。如此一来,就算小皇帝想给主公指婚,也不可能了。司氏宗女虽然份贵,但是士族婚约不容践踏,更何况主公还是一方诸侯,谁也不敢在这上面挑刺。
而婚事定,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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