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小生活在黑龙江,他骂人的时候不自觉就切换音,带上了一东北味儿。
程遥的笑声像只鸭:“啊?不会是你妈给你拆的吧?”
这份关心实在是欠缺诚意,蒋随翻了一:“要是我妈拆的信不信我能把你打折?”
蒋随把来龙去脉说了,程遥幸灾乐祸:“成人礼肯定就要有成人礼的样嘛,谁让你自己不去取的,而且快递是你让他拆的,这难还能怪我吗?”
蒋随:“我不!我现在已经社死了,回你去帮我拿。”
程遥:“我靠,你的脸是脸,我的脸就是吗?”
而此时的段灼,已经无暇顾及蒋随社死不社死的问题了。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驿站门,一位四十来岁的妇女牵着一条阿拉斯加堵着,无论谁劝也不愿意离开。愤怒和焦灼致使她面红耳赤,用恨不得整条街都听见的大嗓门喊:“今天你们一定要给我个说法!一万多块钱的东西,说丢就丢!你们员工怎么事的?”
来驿站取件的客人,周围店铺的老板们在门围成圈,一探究的目光恨不得将驿站的玻璃门凿穿。
还不等段灼开歉,妇女又急得要起来,瘪的嘴一张一合,唾沫横飞:“我这东西是给公司买的,还有急用!你们让我怎么搞?真是要了命了,我就说让快递给我送过来,他非要放你们这,我以后再也不存你们这了。”
段灼被她的大嗓门震得后退一步,望着电脑显示上的监控录像,眉锁。
监控录像显示,午三,也就是他和蒋随通电话的时间,店里来一位女客人。她着一素连衣裙,一宽大的渔夫帽,个不矮,大约有一米七左右。
她在货架边寻找包裹,时不时打量一正在通电话的段灼,随后磨磨蹭蹭地取一个方形包裹。
从她警惕的神和动作其实能觉来,她是带有主观意识地去拿别人东西。
但当时段灼没去关注她手拿着的快递——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年轻貌,打扮时髦的女人门只为偷东西。
事发当时,包裹的主人王女士正牵着狗在街上溜达,忽然收到一条取件成功的推送,立刻电联驿站,说自己没收到快递。
可是等林叔调监控查明原委,那小偷早就跑没影了。
附近零店收银的阿姨说:“这人我见过的,她就是个惯偷!以前就来我们店偷过东西,一直没被抓住。她就是看你们店里的员工在忙,故意的。”
“胆是越来越大了。”
周围人附和:“每次都得手,肯定更贪心了。”
这次被盗走的是一台价值一万八的外星人笔记本电脑,王女士提供了购截图。
段灼看到那串数字,心都凉了,无措地抓了抓发,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连声歉。
林叔上前安抚了一句:“大,你先别着急。”
“怎么不着急!”王女士又脚吼起来,“一万多的东西丢了,你让我怎么不着急!公司明天就要用,你让我怎么跟老总代?敢丢的不是你家东西,你无所谓是吧!我要投诉你们!”
林叔本就不剩几发的大脑门在此刻显得更秃了。
“你这个况确实是我们驿站的问题,刚才我已经报警了,如果找不到小偷,该赔偿的一分不少,一定会赔,这你放心。”
驿站里开着空调,温度很低,但段灼的后背始终浮着层冷汗,手心也有些。
职第一天,林叔就说过,丢包裹就得照价赔偿,他应允了,却没能到,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理归理,心理上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的。他只不过打了通电话而已,就要赔付一万八?他的全家加起来也只够支付一个零而已,他要上哪儿去凑这么多钱?
再有一个月不到就要开学了,他的手无意识地抓,握住兜里的手机,他不能把钱掏去。
众人七嘴八的议论和王女士咄咄人的质问从四面八方袭来,像无边网一样将他囚住,再勒,他耳忽然一阵嗡鸣,一句话也说不来,低垂脑袋,叹了气。
从小,他的运气就很差,在他懵懵懂懂刚开始分别好与坏的那个时间段,有人说,他的父亲是坏人,警察正到找人,他本来是不愿意相信的,直到有一晚,段志宏翻墙回家,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警察就当着他的面,将他父亲拷走,再也没有放回来。
之后母亲就生病了,不吃饭,也不肯睡觉,会因为一芝麻大的事苛责于他,甚至打骂他,只是为了发心压抑已久的绪。他以为等他大一就好了,可以让她活得不那么痛苦,但她本不愿意等他,就这样走了。
再之后福利院,晚上二十几个同学住一间,只有他的枕总是漉漉的,被别的同学浇了或是什么,他不知,告诉老师,老师也只是说,晒就好,要和同学好好相。
学,那些都还没齐却自以为已经明辨是非的臭小,站在德的制骂他是混球的儿,小混球。
他被嘲笑,被针对,被孤立,他的作业本不翼而飞,钢笔墨得到都是……
回顾整段童年,他都摸索不到一丁快乐的成分,他以为逃离那个地方,忘记过去,一切就会慢慢好起来。
可生活总是这样折磨他,让他看到一丁希望,再重重地将他推回更的黑暗,他的双被海草缠住,却没有人帮他,再怎么努力,结果也是沉海底。
驿站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就没停过,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段灼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外边有人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段灼抬起,路边停着两辆白警车,穿蓝制服的民警从车钻了来。
第5章 这亏我还就吃了
外面起风了,铅灰的云层汇聚在一起,沉而厚重,枯的落叶被风卷起,在路边打转,空气闷又稀薄,看着就要雨。
蒋随从健房来前洗过澡,不想被淋,提着两袋刚买的果,加快步伐往回赶。
路边停着两辆警用车,红蓝的光一闪一闪,车并没有人,他停脚步,往驿站方向看了一。
其实刚才他门买果时经过驿站,就已经看到一大帮人扎堆围堵在门,有位牵着狗的阿姨嚷嚷着赔钱,他用脚趾都能猜发生了什么,便没有上前围观。
现在有警车到场,就意味着不光是坏包裹那么简单。
冲突爆发打伤人了?
蒋随左右看了看,穿过路。
光打伤人这一还不足以让他对这闲事产生兴趣,引他走过去更重要的一——他透过驿站的落地窗,看见段小朋友像罚站一样,双手握,拘谨地立在墙边,脑袋低垂,一遍又一遍鞠躬。
几位民警站在里边,有个瘦个在拍照,微胖的那位背着手倾听,还有一位镜的正行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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