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一桌六个人，温妤是那个多余的。

    她拿余光看着父母。

    叫她过来也没有什么重要地事，只是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实在不像话，今天不是别的日，是她哥哥庆祝的重要仪式，结果她像个没事人只在角落里喝酒。她一过来就带着酒气，尽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在厕所里给自己洗了把脸，看上去不是醉醺醺的模样。

    温妤，你过来。这是你妹妹，她爸爸之前是你父亲的朋友，帮了很多忙，现在了事，我们有责任照顾。李东玉先来一步，温妤看见他在跟目母亲说笑，在外人里，李东玉又孝顺又大方，对自己亲也是相当仗义。

    他原本是斜斜靠着椅背，一条修的胳膊攀着红木椅，另一只手把玩着指上的戒指，微微低，跟说话的时候便不那么刻薄，脸上带笑意，说着这些天去什么地方差。

    温妤刚来就看见李东玉，她坐在最外圈，李东玉把位置让给温锦笙，这就在她的右手边上。他抬看看温妤，漫不经心的介绍着。

    但温妤知了个大概，除了李东玉，还没人肯告诉她新妹妹的来。毕竟她知不知也不重要，别人甚至刻意不想起她。

    我知了。温妤没话说，低低答复。

    李东玉那双吊梢盯她一秒，也许因为唐双这个外人也在，给她留了面。他没继续说去，便跟夫说起公司的事。

    他谈公事的时候收起了懒散劲，嘴单薄，脸上的每一寸肌都收放自如。夫，最近锦笙的事忙，要是不介意，你让唐双来我公司帮忙也行。他顿一顿，也顺便给温妤找个路。

    温妤听着这话去看他的时候，他连余光也不留给她。

    也有理，不过她来是给你添了。

    唐双去那就是帮忙，要是温妤去，那就变成了大麻烦。总之在他们里，她就是个累赘，无论她怎么要死要活地闹脾气，在他们里那都是不值一提的把戏而已。温妤离家两年，那也没有关系，她总是这样想一一。

    李东玉笑笑，没再提她的事，唐双最近表现很好，锦笙都跟我说了，这么孝顺的孩也是不多见的。生病的时候，她就抄经，还去庙里磕诚所至，金石为开嘛，虽说不搞封建迷信那一，但她这份心意，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还跟她一样耐得住。

    不知这个年轻人里包不包括温妤，温妤才不想脸贴冷，何况她什么在他们里都是骗人的。她拢共犯过几次错，直接是矫正过枉了。

    总之她就是块朽木，顽劣不堪。

    温妤着指甲，磨着牙齿，什么年代了，吃药不好吗？

    你住嘴。温鸿彦冷冷训斥，不会说话就别说。

    唐双适当地低着脑袋，也不掺和，从刚刚到现在，也没跟温妤说过几句话，她看起来像个没脾气的泥菩萨。温妤怎么盯她，她也不回一，温妤怎么看她怎么不顺。

    尽她清楚，唐双的心跟明恰到好，知她不好相，也就不跟她打，也抓准了温家的脉络所有人都顺着温妤的母亲李厢希。

    李厢希有最优秀孝顺的儿，英俊专一的丈夫，还有家里的兄弟帮衬着，她的一生几乎都是顺畅完的，这个意外就是温妤。

    她天生来就不像他们。

    不聪明，不漂亮，不听话。

    你也别骂她了。李厢希是江南音，字字温，四十多岁的女人看着还是保养得当，乌黑茂密的发梳成髻，白肤，细眉，穿着丝绸旗袍，是个标准的富太太模样。

    她微微带着嗔怪，李厢希说话就是这样的调调，就像李东玉说话也总是带着人一等的刻薄。李家人都是细眉，女人秀丽，男人致。

    你过来，温妤，让我好好看看你。李厢希这么开，听着是温的，可惜温妤太清楚李厢希的调调，自然不会认为她是慈母心。

    温妤走过去，她拉住温妤的手。她的手光细腻，丝毫不像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温妤觉得有冰，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

    李厢希似乎是抱怨：你都不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混什么名堂？

    当然是没有。温妤也没必要开，李厢希有她自己的一逻辑。

    我们给你机会，你也不能总是浪费，你知你舅舅给你了多少心吗？你要好好努力，别懈怠，要珍惜你有的，你知山区多少孩连学都没有上吗？

    又来了。

    你的条件比多少人好，有哥哥榜样，还有我们为什么就是不学好呢。不是我们不愿意给你跟锦笙一样的待遇，你得知，那都是锦笙自己靠努力拿回来的，我们只是要教你一份付一份回报。

    可是温妤努力过，她就是笨。温妤已经习惯和任何人打，哪怕是被李东玉骂，可是面对面母亲，她还是沉不住气。

    温妤梆梆地，失去了圆跟怯懦。

    我就是这样，我笨，我没用，你满意了吗？

    你你说什么话？李厢希脸一白，就像受了打击，于是温鸿彦怜惜地扶住了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顺带也没忘罪魁祸首温妤：你去。

    温妤带上门，最后一看见李厢希去拉唐双的手。她稍稍有佩服唐双了，居然能够顺着李厢希，想必这些日也遭了不少罪。

    不过这也是代价，占了这个位置，温妤坐在台阶上发呆，她不喜顺着李厢希，可也没打算气她。

    PS：一章就开始主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