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月亮

    五年后，香港。

    地各地战火，许多有钱的见势不好，便带着全家还有家里的财产逃了去。不少人逃到了香港，谢家也是。虽说是逃难去的，逃到了香港，他们该玩的还是继续醉生梦死，天酒地。至于沦陷的地方，那些逃不去的人在他们，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日，谢云辉接受朋友相邀，去刚到香港的徐修文家里客。

    徐修文是最近才逃到香港。先前，徐老先生发了话，用他的话说：便是死，也得扎在生的土地上。但等徐老先生和老夫人一死，徐家换了主人，那就不一样了。

    徐修文果断变卖了地的宅土地，兑换成了现金，举家逃到了香港，买了园洋房，算暂时有个居住的地方。

    谢云辉旧时同他相熟，后来谢家搬去香港，联络渐渐地少了。这日重逢，徐修文同自己的夫人还有孩来迎接客人。许久未见，徐修文两鬓斑白，看上去经受了不少风霜。徐夫人着一袭天蓝天鹅绒宽旗袍，简单地用发钗盘起发，在后脑勺盘了一个圆髻，端庄典雅，笑意盈盈地站在徐修文的旁边。

    谢云辉认得她。

    是张婉容。

    看样，徐家的夫人换了人，和他们夫妻握手间，谢云辉想。

    见过了他们夫妻，徐修文还叫两个儿上来见客。那两个儿是孪生，得一模一样。第一看到他们的时候，谢云辉就觉得有熟悉。但他并不以为异，只以为是那两个孩肖似父母的缘故。

    旧友重逢，少不得叙旧。谢云辉和朋友廖聪在徐家饭厅和徐家两夫妻用了午饭，饭后，徐修文叫张婉容带着孩去玩，他自己和谢云辉他们坐在客厅里谈天叙旧。一场天聊来，竟然也说了不少话。

    说到在香港的现状，徐修文满是无奈：还不是看鬼佬的脸。

    廖聪担着公职，在洋人那里拍了不少人的，这时候听来有些尴尬，于是打着哈哈：但这里至少过得安定。

    凡事总归命最重要。谢云辉坐在徐修文旁边的藤编沙发笑。

    说得也是。徐修文无奈一叹，事已至此，他除了发发牢还能说什么？

    三人正聊着，忽然，谢云辉觉得有什么东西撞到膝盖上，一低，是一只小球。

    徐家的两个孩跑了来，后面跟着张婉容。

    一见到两个孩，徐修文拉脸，斥：怎么来打扰客人说话？

    见父亲的训斥，两个孩往母亲后一躲，张婉容心疼两个孩，为他们说话：不过是孩贪玩么。

    妻护着孩，徐修文很是无奈：你别老是惯着他们。

    不妨事的。谢云辉笑着捡起了小球，朝孩们挥了挥。

    见客人不生气，两个孩大着胆，走了过去，来到他的面前。

    那两个孩虽然才五岁的年纪，两张脸的廓不是很明显，但眉目已经开。两人是一模一样的脸，乍一看瞧不什么区别，但都能看日后英俊的影。谢云辉再次见到他们，那熟悉又从心里冒了来，但他仍旧没放在心上。

    廖聪夸了句孩真可，徐修文却依旧惦记着孩的礼仪问题，训斥：还不赶歉？

    徐家的老大比较开朗，从谢云辉手里接过了小球；老二格腼腆向，低着，抬起一双睛怯生生地打量着谢云辉。

    他们得一样，睛也一样。他们都有一双似的睛。

    两个孩一前一后，对谢云辉恭敬地说：对不起，谢先生。

    刹那间，一段被他搁置许久的记忆冲破闸门，现在了他的脑海。

    对不起，谢先生。那个幽灵似的女声冷不丁地在他耳边响起。

    他皱起了眉。但他上意识过来，这段记忆对于现在的场景是不合时宜的，它不应当在现在这个时刻想起来。

    于是，他上笑了起来，和善地摸了摸两个人的：没事，你们也是不小心，去玩你们的吧。

    得了他的原谅，两个孩正要笑起来，又想起什么，担忧地看了看徐修文。徐修文没再说什么，对他们了。他们得了父亲的允许，手挽着手，去拉住母亲的手，笑着跑了客厅。徐修文看着两个健康的孩和张婉容笑声不断，睫在脸上投两片翳，不引人注意地叹了气。

    临近晚上，徐修文原想挽留，谢云辉和廖聪各有各的活动，便告辞离开。两个人乘上了来时的车，廖聪在车上慨起来。

    徐夫人好福气啊。

    谢云辉推了推镜，觉得他这话好生奇怪。从今天看到的，徐修文应当是和原成功离了婚，与张婉容走到一起，生育孩，要说也该说是徐修文好福气，不是么？

    怎么说？

    啊呀？你不知？

    发现谢云辉对徐家的了解不如自己，廖聪觉得自己消息灵通，不免到八卦的得意。

    你不知么？徐夫人是不能生的。

    谢云辉皱起眉：这话怎么说，他们不是有两个儿？

    嗨呀，廖聪得意洋洋地说，难你以为那对双胞胎是现在的徐夫人所？

    不然呢？他记得，那对双胞胎称呼徐修文是爸爸，称呼张婉容是妈妈，难这其另有隐？

    那两个儿，是徐修文夫人生的。廖聪开始揭秘。

    我不明白，张婉容难不是徐修文的夫人？

    那是现在明面上这样称呼，实际上，两人并未领证成婚。

    什谢云辉一时语。

    徐修文原先有位夫人，是周氏。

    谢云辉，他当然知这件事。

    周氏五年前给他生了两个儿。这事儿当时谁都没想到，毕竟他们已经结婚有五年，大家都以为周氏有问题，哪里想到周氏那样争气，突然间就有喜，而且一生还生了两个儿。这可把徐家老先生和老夫人兴坏了。

    可一提到她，他竟然有些张，可如今怎么不见那位夫人？

    哈哈。廖聪大笑，谢云辉一看他得意的样，觉得恼火，拉了脸。廖聪观其神，知他生气了，以为谢云辉是心系八卦传闻，咳嗽一声，赶为他解惑。

    那位夫人，据说是疯了。

    谢云辉一惊：疯了？

    是呀，廖聪应，当年生孩以后，据说那位周氏患了什么他皱着眉，回忆自己听到的传闻，说是患了产后抑郁的病，嗨，女人的事，我哪儿懂那么多？听说孩生以后，周氏便不许别人去抱孩，成日里担心旁人都要害她的孩。徐修文带着洋大夫去看她，诊断她是产后抑郁，徐修文就说她是疯了，治不了的病。

    谢云辉聆听她的消息，觉得发冷，但他装作冷静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据说周氏就被关起来了。夫人已疯，徐家老先生和老夫人顾念徐周两家的意还有两个孩，明令禁止徐修文离婚，不过徐修文去外面和张婉容同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