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蒸酥酪

    米若昧跨过杂横陈的尸，踩过片片血泊，穿过无数刀光剑影，跑向迟来的自由。

    夜漆黑，她似黑鸟遁。

    京城的某一民宅，小娥坐在书房里翻阅书籍。婢女来回劝了两次，被她打发休息去了。小娥心神不宁，总觉得有坏事发生，忽闻后响，回首，与满鲜血的米若昧撞上视线。

    窗开，两边架上的白纸因莽撞的冲击纷纷飘落，漫不经心地掩埋了不速之客。

    烛火动，火星炸开，惊醒两人。米若昧才意识到手里抓着的金钗，不由一松，金钗掉落在地。小娥缓步走来，快起来。她上有药的涩苦之气，驱走了血的铁锈腥气。

    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小，你没事吧？

    没事。不要来。

    她一边回应，一边示意米若昧收拾东倒西歪的架。小娥偶尔搭把手，但她实在弱，只能捡捡纸张。小娥平静的态度染了米若昧，使她不再惶恐彷徨。

    东西整理好后，小娥牵着她坐到书桌前。告诉我你的故事吧。她说。

    几年的时光缩成短短十几句话，数不清的苦闷忧愁凝结成句号画在末尾。米若昧通过倾吐卸了重担。她已然不在乎对方的份立场，只要她能听到她的声音就好。

    翌日一早，小娥趁众人睡觉领她洗漱，换上她的衣服，将那些沾了血的衣埋在墙。

    小娥说，这几天你暂且躲在书房，我会给你送吃的。几日后，你藏在装书的车里随我一起城。到了那里，你便可以选择自己的路。

    躲在书房的几日，米若昧尽睡觉，好像异乡漂泊了十几年的旅人终于归家。

    小娥大分时间在书房读书写字，现在多了一项活动，看米若昧睡觉。她睡得很沉，带有孩童的天真之，偶尔蹙眉，小娥会为她抚平眉间的皱纹。

    有一次，她刚碰到米若昧的肤，米若昧就睁开睛茫然地望着她，确认在何后，握住她的手再次睡去。小娥不手来，脆面对面躺在她边小憩。书房的卧榻堪堪一人宽，两个少女几乎没有隙的贴在一起。午后的光透过窗纸而暧昧，斜斜地动。

    京城暗涌动，表面却是一派和平，几乎无人知晓项府的一场血战。排查的严了些，不过在百姓的接受范围。米若昧在书搭建的狭窄空间里尽量蜷缩，有惊无险地了城。

    就这样一路到了坎城。坎城，正如名字的坎，多雨，空气，系发达。它靠近京城，商业发达，经济繁荣，乃是富商贾聚集之地。小娥家里经营书籍和纸张的印刷制作售卖，算是坎城间规模的一批商，比上不足比有余。

    到了坎城，米若昧总算能够来。迎接她的是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没有接过小娥递来的纸伞，径直走来宅院大门。青石铺就的路向两边延，婀娜多姿的女擎伞而过，路边杨柳依依，枝叶的绒浸圆的雨滴，有的枝条轻吻到波纹的面。

    一柄伞遮住了她上的雨。米若昧望去，小娥微垂眸。奇怪的是，她看见的不是小娥的面孔，而是肖似项氏舅侄的脸，一如他二人，风华绝代，冠艳群芳。

    你要去哪里？

    不知她不敢去熟悉的人边，生怕给他们带去灾厄。

    那么就留一段时间吧。

    好。

    小娥去哪里都会带上米若昧。因她和小娥同样的衣服和装扮，没人当她是仆，只以为是远方客的亲戚，故而友好相待。与同龄女孩打似乎是上辈的事，米若昧很兴能与她们。然而她注意到小娥和她们保持疏远的距离。与其说她们，不如说是所有人，包括她的父亲，她都保持着一层隔阂。

    若夷，快来看呀。有个女孩回招呼米若昧。米若昧对外称自己姓米，名若夷。

    这个场里只有女，隔间里是避嫌的女，像她们这些寻新鲜的女孩自然坐在厅堂里。小娥和米若昧坐在一排，其它女孩坐在前后。两边是小茶几，放着瓜果零嘴茶。

    时行女戏扮男装唱戏，起先源于娥公主的玩闹，如今成了一门生意，专门供闺秀小观赏。这样女孩有了玩乐，家也不必担心生事。私也会有夫人和女戏相，最后同侍一夫的传闻，这事通常被当作谈。

    凄婉的烈女曲段结束，接着浪漫的故事。烈女贞女的故事哪有男女引人，女孩们俱是神一震。台上的人咿咿呀呀，台的小们看的沉浸迷。男扮相的女戏尤为英俊众，牢牢抓住了这些年轻不知事的少女们的心思。

    曲终，女孩们三五成群地回家。小娥米若昧她们这个小团隐的领人乌雅请大家去她家吃晚饭。乌雅是一等布商之女，家境富饶，见多识广，为人大方豪。她主意最多，各新奇调的层不穷，加上她的执行力，女孩们都愿意追随她。

    米若昧看向小娥。乌雅盯着米若昧，毕竟接来的游戏缺她不可，于是对小娥说：今晚的厨来自京城第一酒楼，的菜连王爷都赞不绝，你可不能推辞不去。

    小娥却问：哪个王爷？

    乌雅笑：就知你会这么问，早就打听好了，荣王。

    小娥略一停顿，他的味

    几个女孩异同声：差劲的很！

    她们笑作一团。小娥罕见的浅笑，冰玉般的面容忽如风拂过。

    若昧总是这样，明明从未打过，却说人品味不行。乌雅向米若昧解释，一开始觉得她自视甚，胡言语，之后才发现她是个彻彻底底的糊涂鬼，有时候在路上相遇都不认识我们。米叔说她小时大病一场，落了病，所以脑袋瓜有时稀里糊涂的。

    小娥将米若昧拉到边，我不糊涂。她望向米若昧的神极为认真。

    七架小舆颠去乌家。她们先向乌夫人问好，个个嘴甜得很。只有小娥和米若昧没吭声。

    乌夫人寒暄几句，发现陌生面孔的米若昧，温柔笑：你是哪家的姑娘？

    米若昧回答：夫人好，我是米若昧远方表妹，米若夷。

    看着倒像是你大些。乌夫人挥手，好了，省得你们嫌我啰嗦，去玩吧。

    她们嬉笑着到了乌雅院用餐。羊辛辣过，却有让人停不嘴的力。小娥一没碰。她不好，忌讳辛辣。后几样菜都十分清淡，才让她动了几筷。

    饭后，乌雅让婢女收拾了屋，神秘兮兮地搬一个大箱。女孩们围上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男式衣服。这是我无意间找到的，乌雅拎一件衫，藏青的上等面料引得大家惊叹，我们这群女孩都不适合穿，唯有米若夷可以。

    一个女孩抚摸着衣服，似乎到了岁月如沙过指间，为什么？

    你瞧瞧我们，窄肩溜肩，个矮细，扮作男岂不是贻笑大方。米若夷这副材喂喂，不要笑啊，你们自己试试看不就知了。乌雅信心满满地说。

    她们换上这些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