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生辰

    那我同你一回去。

    思凡刚想拒绝，却又听陆沂正：清书的结界困不住我，心若是再发作，毁的就不仅是我的府了。

    一句话便将她拒绝的话堵在嗓里。

    思凡见过他走火的样，知晓轻重，也不再矫造作几番推拒。

    那便麻烦父亲在我那将就一晚了

    不麻烦。陆沂淡淡回，半跪，捡起绣鞋来为她穿上。

    他手指的温度没有当初那么了，指腹划过她的脚心有些。

    为她穿好鞋以后，他便没有再碰她，面上没有绪，与往日一般淡漠疏离。

    思凡站起来，余光却悄悄打量他的。他的微抿这，上还占有盈盈的泽，瞧起来分外光。

    方才，他当真

    走了。陆沂推开门扉，寂寂的月光映门，犹如霜清雪，意瞬间消褪，一教思凡回过神来。

    方才的缠绵，就好似小憩间了个错落的梦。

    可她又清楚的知，那不是梦。

    她跟在父亲后，月华如，淌一条连接二人的路来。她想走得近些，犹豫再三，还是保留了一段距离。

    但未走多久，思凡垂眸数着他的步，发现他放缓了步调。

    是在等她？

    现在想来，她其实平日里与父亲并不算熟络。不过父亲修无，本就需避开这些人琐事。

    她也早已习惯，一个人住在烟霞峰上。幸而有叶师兄，时不时会带她山解闷，闲暇的时候，还给她送些凡世的小玩意。

    她并不讨厌父亲，却也与他不大亲近。

    若非偶尔撞破他发狂的模样，思凡甚至不知，他已经走火了。

    无走火之后的人往往是没救的因为他们没有血亲。

    脑海忽然响起母亲说过的话来。

    十岁那年生辰，母亲如往年一般，偷偷潜明疏门为她庆生。

    小思凡，喜父亲么？她说起父亲时面上总是带着戏谑和轻蔑。

    思凡清楚的知，母亲是真的，很讨厌父亲。

    所以她总小心翼翼，不在母亲面前提起父亲。

    但她不喜说谎。

    喜的。她看了看母亲，又小声补充，也喜母亲。

    思儿真是个好孩。母亲笑着摸了摸她的，声音温柔，将她拥怀，但思儿若是你父亲有走火的那一天，救他或是杀他，只有你能决定。

    她那时，还不大明白母亲话的意思。

    但如今明白了。

    父亲。思凡不自觉的声唤他，话刚便有些后悔了。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何事？他回过来，墨的眸似沉寂的幽谭。

    父亲父亲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她来不及思索，顺便问了句。

    就如父亲不知她的生辰在何时，她也不知父亲的生辰。尔后，彼此缄默，相顾无言。

    陆沂驻足，思索片刻。

    无关要的事，不大记得了。他对自己的事并未很上心，但个月便是你的生辰了吧，九月初三。

    思凡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

    他是什么时候知的？还是他其实一直都知？

    这些年他们彼此的实在太少了，少到，她看不到，撇开无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嗯，是九月初三。

    思凡糊糊的应了一句，思绪已经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回过神来时已到了自己的居所。

    恍惚想起，方才去的匆忙，屋还未来得及收拾

    但叫住父亲已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