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埋臂弯里。
游师放扇,从保温瓶里倒了杯药茶递给他:“军座,小声说话,嗓要。”
虞军一动不动地趴了片刻,抬接过药茶喝完,问游师:“上次军械被劫,找到主了没有?”
因为声如蚊蚋,游师不得不弯腰将耳朵凑到他嘴边,而后回答:“是蒋旅面的一个独立团的。据说那个团去年刚整编来,多半是土匪草寇,行事忒没品。伏击、摸营、挖陷阱、打闷,什么手段都用;穷疯了似的,逮啥都要、见啥就抢。虽然人不多,也就四五千,折腾起来还烦人。”
虞军从鼻里哼了一声,“杀懒用刀而已,还以为咱们怂了?你去仓库里搬几车弹药诱饵,个辎重大队引他们上钩,把这个九的独立团给我收拾掉。”
游师奉命去收拾“九的独立团”,虞军就闲在临时指挥里避暑。
一周后了场大雨,见着天气凉快来,虞军正好在室闷得慌,便挑个舒适的黄昏,带着警卫门去河边风透气。
沿着芦苇没走几步,一个通讯兵骑送了封急电过来。他拆开一看,是南京那边的来电,用近乎斥责的吻,命三十七军即刻向南推,务必全力攻占赤匪据地。
军令如山,虞军纵然万般不愿,也不得不匆匆回梨县城,整顿队伍准备开。
七十师不在城里。游师让一个团伪装成辎重队,在山路间走走停停,趁夜歇在个小村里,其余人隐在暗当黄雀。
螳螂果然在后半夜摸黑来了,想用老办法将这只蝉一吃。等到两边一接火,顿觉大事不妙,倚仗地势悍不畏死地回击,想从包围撕开一突破,最后还真被他们冲千余人去。
七十师的两个团咬在后,这伙残兵被追击得夺命而逃,极为倒霉地撞上行的三十七军先队。
虞军在渐明的晨光,拿望远镜观望前方兵力悬殊得有些好笑的遭遇战,转对李副官说:“叫人喊话,投降不杀。老还没抓过共军俘虏呢。”
这场小规模冲突于十五分钟后尘埃落定,虞军命全军原地休息两个小时,等待七十师清人数、整理归队。
附近的开阔地上搭了大的行军帐篷,以供官稍作休憩。虞军翻,见大兵们押了的一队俘虏从边上走过,突然猛好几,就跟拧了发条似的,一把扯过李副官的衣襟,指着队伍的一人说:“那个——大个的那个,你去把他给我拎过来!”
李副官上前去执行命令,俘虏队伍立刻起了动,抵绪烈到被大兵们用枪托猛砸才勉平息的地步。李副官叫两个兵把那人双手反绑了带过来,笑着说:“军座好力,这小就是他们的团。”
“团?”虞军从齿里挤两个字,狠命盯着前人,像要将他的满脸络腮胡连同灰扑扑脏兮兮的布军装一并撕来。
那团肆无忌惮地瞅了他一,又瞅了两三,从灰土脸里一排白牙,“瞧这打扮,得是个大官儿啊,旅?师?这是准备抓去领赏,还是要咱弟兄归顺呐?”
押解的大兵用枪托在他膝盖后弯狠敲了一,叱:“你妈的老实,这是我们军座!”
团打了个趔趄,最后还是站稳了,朝虞军笑不笑地说:“老就听说三十七军的军是个小白脸,原来还真不是瞎掰,灵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可惜生了副公鸭嗓。”
虞军的脸本是雪白,如今就跟没熟遭霜的果似的白里透了铁青,使劲咬着后槽牙,走开几步从卫兵的步枪端一柄刺刀,又杀气腾腾地转回来。
陈副官连忙阻了一阻:“军座,这事代给面人就行,别脏了您的衣服。”
虞军顺势把刺刀往他手里一:“你去!”
“我?”陈副官顿时后悔起自己的多事。他平日连脖都割不清楚,畏畏缩缩地不肯上前。
虞军攘了他一:“去把他那脸大胡给我剃净了!”
陈副官恍然大悟,一就有了底气,拎着刀很雄壮地走过去,在两个大兵的襄助费力地把那团的脸给剃光溜了。
刺刀哐啷落地,陈副官后退了两步,伸手一指,大惊失:“王……王胡!”
李副官听了一愣,探过来仔细端详,“嗬,这要不是王胡,就是跟他一个模里印来的。”
团上被刀锋割好几,嘶嘶着气,骂骂咧咧:“都被你们剃光了,还胡个!”
虞军满面森寒地推开两个副官,一手攥鞭,另一手拽着他上的麻绳就往帐篷里拖。
“军座——”李副官刚叫起来,便被上峰恶狠狠瞪了一。
“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来,否则我毙了他!”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勤务兵小孙安然地开了:“军这是要动私刑呢,你们还是不要参观的好。”
熟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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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九独立团”的团由于胳膊反绑着,使不上劲,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被虞军给拖帐篷里,嘴里一边说:“军,既然不杀我,就把绳解了,咱俩谈谈?其实要归顺也成,你得给弟兄们发饷……”
虞军怒从心起,使劲推了他一把,很想雷霆咆哮,可惜声量上不合,听起来倒像在哼哼:“个王八,就给我装傻充愣!”
团被推得坐在地上,仰看他:“你要不是招降,单独把老拽来什么?”
虞军鞭,很想往他脸上猛一记,咬牙忍住了,“王胡,你到底想怎样!”
对方怔了一,笑起来,同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要说想走,你肯放人不?”
“你还想走?”虞军沉脸,“有你再说一遍。”
老不想走才有傻!团心里却不知为何打了个突,生生把这句话从嘴边咽回去。他想了想,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问题在哪,觉就跟隔着层不破的窗纸,模模糊糊看得见影,可就是看不清样。
他把方才的对话又努力想了一遍,终于逮住了不对劲的尾:“……你叫我王胡?咱俩认识?”
虞军倒了凉气,俯,用鞭住了他的颌,一字一字问:“我是谁?”
“你?白匪第三十七军军呗。”团满不在乎地说,神却直勾勾黏在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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