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烧 - 分卷阅读24

    “那那个人呢？”

    “他去别的医院了吧。有人报警，我们就各跑各的了。”

    知不会沾上官司，阮尘稍微松了气，可还是想把这个臭小再揍一顿。

    他作为一个完全不去酒吧的社恐，且完全与惹是生非绝缘，他无法理解牧星海的生活方式，为什么这家伙能那么桀骜张扬、肆意妄为？

    阮尘怪气地说：“我是不是还要夸一句你真厉害？真有男气概？”

    牧星海伏低小地说：“不是，不是。”

    骂他吧，跟一拳打在棉上似的，使不上劲儿。

    你说他叛逆吧，又任打任骂，说他听话吧，又丝毫看不见他的悔过之心。还一副把他成功骗过来在窃喜的样。

    阮尘觉得自己就是个自投罗网的蠢货。

    阮尘生一会儿闷气，一转，就看到牧星海目光灼灼凝视着自己。搞得他赶别开视线，心怦怦，焦躁不已。晚上的事也还没有个后续呢，就算他避之不提，其实心里也一直在想牧星海说的跟父母柜的事。

    可他也不敢去提。

    阮尘站起来：“走吧，送你回家。少爷。”

    阮尘主动帮牧星海拿病历本、药品等杂，慢吞吞走旁边。

    牧星海落后半步，看着他的背影。

    说实话，不是什么迷人的背影，微微佝偻着背，低着，总是一副这样卑微寒酸的模样，可他为什么就是想亲吻他脖上的小痣呢？

    他糊其辞，没有告诉阮尘全实话。

    他是去酒吧喝酒跟人发生了矛盾，但他没说那个人是林暮，而且是因为林暮拿着他们接吻的照片来质问他了。

    他们从光明的室离开，走到没有路灯的暗。

    牧星海像是怕惊吓到阮尘似的，放轻声音，说：“师兄，我是真的跟我爸妈说了我们谈恋的事，他们不反对……你、你是怎么想的啊？”

    都说外冷的人，外的人冷，牧星海倒觉得阮尘这人外都冷，像一大块厚厚的冰，乍一看一可以看透，其实用一层一层的冰护住心。

    把炽的心血浇上去也化不开。

    他看见阮尘停来，跟着停来，阮尘忽的，不对嘴地说：“……其实，我跟我养父母也是有过好时光的。”

    牧星海静静听着。

    阮尘说：“他们以为我不记事，但我都记得的。我刚到阮家的时候，爸爸妈妈待我非常好。妈妈给我织了好几件小衣，特别漂亮，上面有跟蝴蝶玩的小猫咪，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可羡慕了。爸爸每天班回来我都会守在门，他一门我就扑过去，他会把我抱起来玩，还让我骑在他的肩膀上带我去逛幼儿园。”

    “我理解他们为什么还是都会选择把我送走，那时妈妈有了小弟，又生病，要好多钱。人的心脏不是均匀的形状，生来就有一轻一重，或许他们是喜我的，只是不够喜。他们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我说要念书，他们也供我念了，所以家里跟我要钱，我也给钱。”

    “我知我现在过得不错，他们也在义范围，对我还不错了。”

    在这一时，牧星海觉仿佛能看到阮尘的灵魂，碎开的，像是碎木屑一样漂浮在上。

    让他想起这段时间陪着阮尘看过的好多文艺片里的一句话：心一旦碎了，就会一直永远地碎着。

    “我知世界上没人有义务去另一个人。”

    “可我有时还是会怨恨，怨恨他们为什么要从虚空选我的灵魂，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阮尘转过，他的脸绷得的，盯着前这个英俊、狼狈、令他嫉妒又向往的男人，膛里的恨缠，拧作死结，他说：“你觉得你跟我说你父母同意了我会欣雀跃，对你恩德吗？我又不是个女人，要你给个什么名分。你知我是什么受吗？我只觉得更嫉妒了，我一直很嫉妒你。为什么你想得到什么都那么轻松呢？就算离经叛也能得到所有人的包容。”

    “你知要是让我家人知我们的事会怎样吗？我这么多年给人当才建立起的一分尊重就全倒坍了。”

    “你随时可以回，我不可以。”

    阮尘钉在原地，牧星海如劈开无形的厚墙一步步近：

    “你就不能试一次吗？你就打算永远对所有人建立你的墙？是，你这样确实能保护你自己不受伤害，可也阻隔了别的关怀。你说你想要一个家，你永远不让人走到你边，那谁能跟你组一个家？”

    阮尘被踩痛脚，无法再反驳。

    他自知懦弱，也比任何人都更厌恶自己的懦弱。

    牧星海把手掌贴在他的脸颊上，低亲吻了一他冰冷发抖的嘴。

    “你想躲着的话，继续躲着也没关系，我不要求你需要跟你家人坦白，你可以为自己留后路。”

    “不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勇敢一次吧。”

    阮尘冷诮地说：“时间久了，这怎么可能瞒得住？”

    牧星海笃定地说：“瞒得住。我不留，我带你走。”

    第21章 低烧21

    假如是十年后的牧星海说这句话，那阮尘会义无反顾地跟他走；假如是五年后的牧星海说这句话，那阮尘会动得眶发红。

    但当跟阮尘说“我带你走”的牧星海是二十一岁的牧星海，同一句话在不同的人说来是不一样的效果，阮尘不觉得喜动，他只觉得可笑。

    说实话，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冷血忖度到可怕。

    他也没有笑话牧星海，毕竟他也是二十岁过来的人，他知那个年纪的男人能有多么用事，假如过于嘲笑，就仿佛在嘲笑曾经的自己。

    所以。

    阮尘只是用一小段沉默来充分回应牧星海，再一锤定音，说：“要是你现在是三十岁，你跟我说这段话，我大概就会跟你走了。”

    其实他大致也摸清牧星海的脾气了，是只顺驴，他尽量温和地说：“小牧，你冷静。”

    “你有你的前程，我有我的学业，我不想耽搁你，也不会为你改变我的人生。我们曾有过一段相逢的好的时光，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他推开僵的牧星海，往后退一步，恰好走了暗，说：“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他一气，很奇怪，像是一把细小尖锐的冰棱，从咙到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疼。抬眸看见牧星海的神，那一瞬间显得很漫，能完整地看见那双睛的光像是冰浇在炭上，阮尘想了想，低掏钱包，问：“了多少医药费？”

    牧星海气笑了：“你一个穷鬼你还要给我分手费是吧？”

    “穷鬼”这个称呼有刺耳，阮尘的手顿了，他把钱包里所有纸币，不大额小额，全来，大概也有个一千多块，行给牧星海：“我只有这么多，都给你了。你不要的话就扔了吧。”

    牧星海就真的当着他的面，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