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功不受禄

    虽然嘴里说着麻烦，柳书意心里却把两只小家伙喜上了。

    让莲歌拿了上好的骨投喂，又带着在院里遛弯，两只小狗崽圆乎乎茸茸的，走在路上直打跌，撞到一起便翻了肚，逗的围在一旁的丫鬟们乐不可支。

    柳霁风学回来见了也是喜的不行，直说等小狗大了要带着去狩猎，连柳居寒都笑眯眯的逗了好一会儿，只有柳霁然不太兴，沉着脸瞪着两只窝在柳书意怀里的球。

    柳书意靠在院的矮榻上，拿着一本诗词书细细的翻，给小狗想名字，光正好，莹白的梨落在她烟青的裙上，轻薄的布料勾勒两条纤细的，间两只棕黄的球团在一起，睡的正香。

    柳霁然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冷脸：阿，这是哪里来的小畜生？

    柳书意翻书的手一顿说是裴落青送的是不是有打脸她突然有些唾弃自己，既然不愿接受别人的求亲，又为何还要收送来的礼？到底是自己太过贪心了。

    她合上手的书册，了小狗茸茸的脑袋，淡淡开：别人临时寄放的，明日便送回去了。

    莲歌在旁边纠结的啊了一声：小，不能留么？

    若是留，有些事就牵扯不清了。

    柳霁然背着手，严肃的了：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即盗，早还了为好。

    将军府里，季辰看着送回来的两只小狗崽，大气也不敢。

    昨儿送去的时候明明见着柳小睛都亮了，那跟着她的小丫鬟也喜的跟什么似的，谁料今天就冷冰冰的送了回来，还附赠了一封薄信，里面不知写了多么绝的话，季辰简直不敢去细想。

    裴落青大金刀的坐在榻上，面无表的看着两只小狗崽一拱一拱，爬到了他的膝。他的手里着那封随狗送回的信，沉默很久才敢打开。

    端庄大气的字迹，应是柳书意亲笔所写，信纸上带着一幽静的冷香，裴落青人一个，闻不是什么香味。信所写有二，一是谢过裴将军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二是提到大燕虎视眈眈，来年必有动作，裴将军若是回守崇关城，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柳小这是在关心自己？裴落青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认真的得了这个结论。

    裴家的军队和势力都在边关，父亲死后，裴落青可以说是了无牵挂，孑然一，皇上用他，却也防他。去年报了父仇，边关得到短暂的和平，皇上就迫不及待的将他召回了京城，名为庆功，实为卸权，还几次三番暗示他，趁着现在赶在京选一位贵女成亲，到时妻儿都在皇上手里攥着，还怕他不听话？

    裴落青垂眸嗤笑了一声，季辰背后一寒，但见自家将军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只是将手里的信纸小心叠好，放回信封，又收衣襟之。

    选择柳书意妻，裴落青是经过了多方考虑的。首先自己的父亲与柳伯父是挚友，当年就有过结亲的意向，父亲还与柳伯父特意安排了一次偶遇，就为了让他们二人相看，说是父命，其实算不得假话。其次，柳伯父为翰林编修，看似清贵，却无实权，与柳家结亲皇上想必乐见其成。而最后，这门亲事他自己也是心甘愿。

    他还记得当初惊鸿一面，那是个着青绿薄裙的少女，正捧着本书坐在石台上，看的专注而认真，她的背后是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光透过枝丫斑驳的落在她的裙裾上，铺开一地细碎的光。

    裴落青自知个冷戾，别说那些滴滴的贵女，就连想爬床的丫鬟见了他都要瑟瑟发抖绕着走。他对女向来没有兴趣，也乐得清静，只是那日心里突然就想，成个亲似乎也不错。

    但他若是娶亲，绝不会把妻留在京城任由皇上拿，他会将她带在边，教她骑，陪她看遍边关的风景，护她一世周全。

    只是后来边关告急，父亲战死，他也就无心再想此事，如今既然连皇上都了，他求亲应当也算是顺推舟了吧？

    两只狗崽已经爬上了他的膝，开始啃他的刀了，裴落青皱了皱眉，一手拎着一个站了起来，将它们扔给季辰：好好照顾着，以后有用。

    那一，柳书意晾了明夜三日，终于决定去看看他。

    季辰说了，驯狗就是要饿几天才给一顿吃的，她上赶着对他好，他一都不领，倒不如放几日再看看效果。

    留家丁施粥，柳书意自己带着莲歌去了陋屋。

    屋空无一人，明夜不知去了哪里。

    小，这野小跑了！莲歌惊。

    许是有事去了，我们再等等。柳书意并不是很担心，前世里明夜在民巷一直待到夏末秋初才被楚楹捡回去，此时的他肯定不会走远。

    她环视四周，打量着这陋屋。屋塌了小半边，墙上全是裂，幸好现在正值日，若是到了秋雨绵绵的时节，本挡不住风雨侵蚀，也难怪前世明夜会病成烧。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柳书意和莲歌转看去，却是四个脏兮兮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