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与狗 11 我心有娘娘

    阿檀在地上跪着，手里的帕巾浸在化的雪里，他帮着绯音拭手掌

    对不起

    小狗呜咽，一声低过一声，他哪里想到过，事就成这个地步

    绯音看着面前跪地的人，心里也豁然顿悟一时间羞红的脸。

    所以刚才那一遭，便是南来喜菩萨曾说过的喜功吗？

    还记得绯音那时刚刚炼化，尚且不通丁人事，某日北望山主宴请仙界各路神仙前来一聚，宾客便有一位南来的喜菩萨名声极大，宾客尚且未至，他的名号便已经传扬的人尽皆知。

    绯音当时不知事，自不明白那是个什么菩萨，只是宴会结束后，她才依稀听旁的雪说起，这喜菩萨，修的便是人间最最快乐的喜功练此功者，若成，不止心愉悦日日快乐，还能给自己修来正姻缘，若能与那正缘日日好，便更是得了功法大成，飞升之日也就近在咫尺。

    仙门本是禁重地，日日枯燥的灵修，不仅考验人的灵，更要考研修行人的定力，如此乏味的生活，一修便是上百年，面上皆是那貌岸然的陈词滥调，背地里，谁不想在快乐，得到飞升秘诀而那喜功，则是世上独有的，无需禁，甚至纵间也可修成神仙的功法。

    可当时年岁尚小的绯音哪里听得懂这些，囫囵个过了一遍耳后，便把这事忘了个九霄云外怎知方才阿檀那一遭，让她整个人突然如被人敲了一记闷，猛的惊醒过来

    我我那个你你

    阿檀本就嘴笨拙，遇见这等事，更是说不半句话来，支支吾吾好半天，他吞咽了一，总算开，你以后还会来吗？

    诶？这是什么话？哼哼唧唧好半天，竟说了这么一句来？

    你是，怕我以后不来了，就没人喂你东西吃了吗？绯音回了被他拭的手，轻声相问。

    可是，刚才是谁在哼哼唧唧，还推着我说不要你，你走开。的？

    阿檀被她一问，整个人也一愣，好半天组织不语言来。

    吃的事，你别怕，我既答应了你，总归是会送的只是见他不答，绯音率先开了，接过了自己的话。

    不！

    一打断绯音，阿檀快速摇了摇。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他声音很快小了去，模样无辜又可怜，就那么垂垂的跪在床凳之，连眸都微微折，不敢抬起。

    那，你的意思是？

    绯音娘娘阿檀终究喊她的称位，是他这段时日来从不曾开唤过的。

    绯音娘娘，可否可否不要弃了阿檀，你既认作阿檀的主人，那阿檀就永远是你座前的一条狗儿，阿檀不求你每日都来喂只求你，你布雪的空档期，能时不时想起我，便像作戏一样逗逗我，解解闷儿也成阿檀，求绯音娘娘不要弃了我。

    太难堪了他虽只是一条狗，一条跛了的百年老狗，可他也明白廉耻与心意相随的觉。

    他自幼犬时被车压断了后，心里便知，有了这等残破的躯，万事便要更加小心，旁的狗能走的路，他不能去走，旁的狗能打的架，他不能去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小心谨慎，才让他逃过一劫又一劫，终是活到了堪堪的一百二十岁，成了一条狗

    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小心谨慎，他心里才无语明确的知，有些东西，他是没有资格去碰的。

    一如他不能走的儿，他不能打的架如今还有他不能碰的仙

    可既已了怪仙神的门路，他便也是信缘的，是缘让他遇见了她，可是缘也划分他们两人的差距即便都为怪，他终究只是一条低贱的吃着剩饭的狗，而她，却是一朵盛放在山颠不可攀折的雪

    阿檀知他就是一条狗，一条需要主人的狗，所以这个缘份，他受了，就让他安分老实的她边的狗吧，千年万年都好，待到来年，她再布雪，他还在此地，护她安宁便是心安。

    绯音皱了皱眉，没想到平日里憨傻愚笨的狗儿，今日居然卑躬屈膝的说这话来，这可不是他一贯的论调。

    绯音轻轻叹了气，伸手微微到他的上，迫使跪在地上的人抬起了来。

    小狗狗

    火光少年郎面容稚青涩，不过倒仓之年的模样，是了想它为狗已然寿，可在仙界，却不过一个小小孩童年岁罢了。

    绯音看着他委屈的脸，满脸愁苦不堪，轻轻呼了气，而后扯一个笑来，你这小狗，平日里憨傻率直，怎么今天突然这般作扭起来？

    她低声问着，目光在少年尚且不够成熟的五官上游移，厮磨欣赏着他的青葱面容。

    可这样的问题，阿檀答不，他有太多问题是不懂的，不懂得人类的，也不懂产生这样的后应该如何去表达，他只能低低的垂着，想要把哀求的话再一次复述。

    绯音离的他越发近了些，只是看着他低敛的眉，听着他重复冗的请求，突然之间有金光乍现，直直的就打断了阿檀的念叨，

    小狗你就这么怕我不要你了，要不她轻轻顿了顿，迎上阿檀抬起的眉，要不，你便我修炼的助儿，与我灵修一番，这样既可以不离开我的左右，也可让自己修为有所突破？

    阿檀不知绯音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他甚至连那所谓的灵修为何意都不曾理解。呆愣的注视着面前人，半天不得答，直到他反应过来，这是她的要求她还说，只要自己愿意，便可久留在她的左右

    于是没了顾念，猛然间重重的，阿檀知，只要是主人的要求，那他一定会答应。

    绯音见他同意，心喜更，嘴角的笑容也加重几分而后再度张嘴，轻轻问话，

    可要练此功，需得两个心意相通之人方可练成。

    我现在且问你

    你，是否心有我？

    阿檀目光炯炯骤然噙住迎面而来的目光，火光跃，却不及他目光炽

    犹豫着张嘴，他有些答不话来，瘖哑了好半天后，阿檀吞咽了一咙

    是我心有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