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乖巧的少年来到井边,挽起衣袖打了一桶让他净手,随之又带着人来到正堂,发现屋已经收拾过,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是我考虑不周,叫你忙了一上午。你等会儿先去平安屋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不累。”丁元觉得这活不算什么,但瞧见芫叔满脸的不赞同,翘着角:“我听芫叔的。”
说完后,总觉得少了什么:“芫叔,平安呢?”
秋昀说平安留在陈家陪二老了。
俩人说了会儿话,陈忠良那边烧好了,秋昀吩咐陈叔晚准备三人的晚膳,这才领丁元去平安房间沐浴。
宅院空了一个月,房屋里落了一层灰。
想来丁元只清理了前院和正堂,房间这类私人领域却没敢踏足。
盛芫当初没留人看院,是舍不得那份月钱,加之贵重之差不多都带回了乡,也就无甚在意是否有小偷光顾。
秋昀来到这个世界,就住了一夜,尚未习惯没修为的日,思虑不周。毕竟他独居惯了,有灰尘一个清洁术就能解决。现适应了凡人的生活,考虑也就多了。
他沉思了片刻,以后少不得村镇两跑,那这里便不好空着,应留个人来看院打扫,方便留宿。
与陈忠良把他要歇息的房屋收拾来,丁元也沐浴来了。
秋昀让他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会儿,他独自去了一趟牙行,买了一对夫妻回来照看院。
丁元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起床时,外间传来一陌生的声音:“少爷,您起了吗?”
少、少爷?
丁元怀疑自己还没睡醒,用手背了睛,外间忽地亮起一烛光,脚步声渐渐靠近,就见一方脸的年男人举着蜡烛走来。他心登时警惕起来,“你是谁?”
年男人一愣,随即憨笑了一声:“回少爷——”
“等一,我不是什么少爷。”丁元一骨碌从床.上爬来,边穿衣衫边:“我只是个店伙计,你叫我丁二就好了。”
“这……”年男人迟疑了一:“小的叫顺,是老爷午买回来的人,已为您备好,您快些洗漱,老爷在正堂等您一块用膳。”
丁元抿了抿,猜到芫叔买人的目的,心有些低落。
他其实想替芫叔看院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开,而且……
匆匆洗漱完毕,跟着顺来到正堂。
看到坐在灯光小酌的芫叔,低落的心方有回升,坐在他旁边,歉疚:“芫叔,让您久等了。”
“无妨。”秋昀放酒盏,吩咐顺上菜。
三菜一汤,俩人对面而坐,秋昀给他倒了一杯酒:“这是顺从林记买来的陈年桂酿,你尝尝。”
“我……”看到酒,丁元想起了昨夜醉酒后喊芫叔爹的事儿。
他很喜与芫叔相,也幻想过芫叔若是他的爹该多好,但这只是他的臆想,他与芫叔份天差地别,喊一声叔都是在攀。
“怎么了?”秋昀看了他一,见他脸颊发红,面窘迫,恍然想起昨夜之事,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看来昨夜的事你还记得。”
“芫叔!”丁元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地,自卑的同时,也生了一些渴望。
如果……如果他不是酒肆店伙计,如果他能寻到亲生父母……也不对,他的亲生父母说不得就是放的犯人,那他就是犯人之。
可要脱贫,实现份跃迁,除了从商,就是科举。
而他一无,二大字不识,如何改变?
第12章 鳏夫
还有一个办法——参军。
丁元盯着酒盏浅黄的酒。
烛台上的烛光跃,光线影影绰绰,映得他底火光忽明忽暗。
“昨夜一事,你无须放在心上。”秋昀见丁元久不开,绪一度低迷,盛了一碗汤推到他面前:“虽然我这个年纪不太可能有你这么大个儿,不过收个义却是可以的,你若是愿意,可唤我一声义父。”
丁元心正在挣扎。
参军是他幼时的想法,那时养父母和整个村死于屠杀,他想参军当大将军为全村人报仇。
可随着年月增,他慢慢了解若想当将军,须得有勇有谋,还要有不凡的手。他大字不识,无法熟读兵法,且手最多也只能偷袭盛老赖那样的二。
正在他踌躇不定时,蓦地听到芫叔的话,不可置信地抬起来:“您、您要收我为义?”
“怎么?”秋昀握着酒盏,浅酌一,挑眉:“不愿意?”
“我……”
丁元张了张嘴,想说愿意。
可却不知为何说不。
“认亲是大事,需要慎重考虑,你不必现在就回答我。”秋昀微抬:“不你心作何决定,我待你都不会变,用膳吧。”
夜渐。
俩人用过晚膳,秋昀回房沐浴。
丁元披着外衣坐在走廊栏杆,仰视着夜空。
今晚的月尤为皎洁明亮。
看着悬挂空的圆月,他恍然想起秋节要到了。
秋节,团圆节。
如果认了芫叔为义父,那他是不是也能好好过一个团圆节了?
可……
他甩了甩脑袋,放空思绪,不其然又想到了从军之事。
其实从军于他来说是最好的路。
他是从关州来的,隐约记得那边民风彪悍,待女比原宽容,他可以带着嫂去关州。
待嫂再嫁后,便无后顾之忧地去参军,日后若有所小成就,还能查找当年那些人,替养父母和整个村的人报仇。
可芫叔……
一想到要离开,今后生死不知,他突然就有些舍不得了。
秋昀推开门,披散着发走来。昏暗的走廊上,少年孤寂地望着夜空,抬看了一,了然:“丁元,该回来歇息了。”
丁元回神,拢了拢外衣,赶忙走过来,伸手扶着秋昀回屋。
屋烛火朦胧。
跃的火光,将二人的影无限的拉。
秋昀脱了外衫随手挂在屏风上,正上.床,手腕一,扭就见丁元皱眉盯着自己的发——
“您先等一。”丁元拉着人在椅上坐,目光巡视一圈,从面架拿来布巾,裹了他漉的发:“昨夜在您家,我便发现您好似不拭发,可是嫌麻烦?”
秋昀半抬的手臂在受到轻柔的动作时,慢慢放了来。
于他而言,非亲密关系,不轻易叫他人碰。他活了近万年,也从未叫人碰过,此时,却是叫一个少年给摸了,虽说是为他拭发。
“发睡,容易痛。”丁元手指穿过他柔的发丝,带起一缕用布巾裹:“您不能嫌麻烦。”
秋昀挑了眉梢,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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