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后泬夹詹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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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和刘麻就着生豆酒的时候,擅离职守的库兵詹小七,悄悄顺走了摆在灶台上的麻油瓶。
这年,嘴角能抹着儿油就很不容易,当库兵也吃不起成天的大鱼大。
当王起,想在守前再给碟里添几滴香油,让的生豆儿,裹上芝麻粒的香气时候,偷偷摸摸的詹小七,已经举着麻油瓶儿躲了茅厕里。
他鼻孔里堵着两团破布絮,使劲儿拿手指往瓶揩,把麻油抹到另一手握着的壳儿上去。
哎哟!不行,太臭了!八成是李四那家伙屙的连屎,拿草木灰盖了十七八层,依旧有挡也挡不住的臭气!
詹小七皱着眉,像快要憋死的鱼,实在忍不住张大了嘴……
“哈——呼——”茅厕木门被推开了一条儿,詹小七憋红的鹅脸儿从里钻来,要命似的汲了一气儿,畅快呼时,本就得不牢的破布团儿,从两只鼻孔里蹦了来。
要钱不要命,有命才能钱。若想命和钱两全,那就得冒一儿风险。
詹小七猫着腰从茅厕里钻来,掩了厕旁的小树林,贼的睛,滴溜溜转动在树叶的间隙里。
此时夜人静,就算没有茅厕的木板挡着,想也不会恰好有人来看见。哪怕是脱了在树林里练习,那也算不得是有伤风化的光天化日。
詹小七打定了主意,便从怀里再次掏那枚煮熟的,捧在手里端详着,试着给自个儿打气。
抹了麻油的壳儿油光锃亮,反着一圈儿惨白的月光。
詹小七想起了卧病在床的老母,因没钱抓药,每日嗷嗷翻,痛得泪惶惶。
他又想起了待字闺的,因家境贫寒,织布换钱织了一手老茧,若是哪天遇着了心上人,愿“执之手、与偕老”,一摸那的手指,非吓得脚底抹油。
。为让娘亲和过上好日,他必须得。
一阵冷飕飕的风,过耳际。秋的天儿,晚上还是冷的,壳儿上有凉,直接温的后里……詹小七瘆得慌。
怎么办?又不能搓着手心再捂捂,那不得粘一手油,前的功夫全白费?只能用力哈两了。
“哈——哈——”詹小七张大了嘴,朝壳儿上哈了两气雾。
“小嘴儿张得那么大,那提溜圆的一颗你不吃,这是打算用哪张嘴吞呢?”突然从树杈上飘来的人声,把詹小七惊得魂飞魄散,从尾骨到脊梁椎,蓦地透上来一阵麻!
仿佛行窃之时被当场捉住,吓得他手上的都不住了,“噗通”一声落了地,砸开一网的小碎。
这好!脏了,污了,倒不是说剥了壳儿不能吃了。只是那没了铠甲的白儿,又怎能得窄气的后泬里呢?
詹小七又骇又气,一仰:“谁!”
只见一个墨发束的黑影,叉着、折着膝,悠闲自得地坐在树梢之上,脸上蒙着一块遮面的黑布,看不清相,就是觉俊。那人一看……来路就不怎么正经。
“与你一样。”树上人甩这句。
“与我一样?”詹小七慌始定,这才想起,自个儿毕竟还什么都没,连腰都没解,更还未把官家的库银偷——凭什么要胆战心虚?!
他赶冲回刚才的茅厕门,把丢在地上的铁矛拾起,又急吼吼地赶回树林。果然,那黑衣人还泰然自若地等在那里!
“你怎可能与我一样?”他一指自个儿的外棉袍,一个大大的“库”字,天经地义地映在树上投的目光里。
詹小七:“我是守银库的库兵。而你呢……”他围着树狐疑地踏了一圈,一举矛尖儿,瞄准了树间人:“我看你不像好人!八成是个贼!”
“哈哈哈!”树上人对着矛尖儿毫不畏惧,整张脸上唯一的狭眸里,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大方承认:“没错,我是贼,是个打算偷银的贼。那不就与你一样了,啧儿?”
贼人暧昧地一砸,詹小七的心猛一激灵!
完了完了……叫他识破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这就杀他灭么?呃,可是大树这么,我踮起脚板也够不到啊!
诶等等……他是怎么知晓我的计划的?以后泬载银这事儿,应当只有天知、地知、知、我知才对啊,他怎就那么聪明……不了,先砍了那人再说!
詹小七就跟凌空捣蒜似的,挥舞着矛,朝树上一连刺了好几回。
可是贼人连眉都未动一,忙活了半天,他只挑来几片无辜的落叶,以及黑衣贼嘲讽的轻描淡写:“好个监守自盗的小库兵,脸儿倒是得秀气。我答应你,若是你能碰着我的衣角,我便送你一座银山!我燕十三说话算话。”
燕……十三……
詹小七的额垂三滴冷汗。
(-_-||待续,收录于作品集《短篇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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