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谷雨睡得正熟,曲歆苒走过去摸了摸它的。
然后裹了一条毯,坐在主卧台的吊椅上, 开始发呆。
直到夜褪去,太缓慢地升起, 人群熙攘动时。
曲歆苒才站了起来,开始洗漱吃早餐,去学校。
今天上午她只有第四节 以及午两节。
但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醒得早原因, 曲歆苒收拾好后便直接来了学校。
她坐在办公室,着阵阵发痛的额,批改起学生的作业。
没过几分钟,便有电话来了。
曲歆苒敛眸,看着来电显示“郑佳意”这三个字,接了起来。
“歆,连队跟瑾词他们好像前几天就回潭州了!”
闻言,曲歆苒不由得愣了一。
但很快,郑佳意欣喜的语气却淡了来。
“只是歆,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连队他……”
听到最后这三个字,曲歆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
-
坐上滴滴好几分钟后,曲歆苒都没缓过神来。
她的耳边一直回响着郑佳意的那句:
“连队他在队里玩得最好的一个朋友,邹向毅邹队,他……牺牲了。”
街的树影人群不断往后退。
喜悦的绪被邹向毅去世的这个消息冲刷得一二净,曲歆苒难受得说不话。
那些场景,一幕幕似乎还在昨天。
那么鲜活的一个人,了趟任务,失联将近九十天之后。
等来的唯一消息是牺牲了。
曲歆苒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邹向毅的妻会有多难过。
她甚至听到这个消息直到现在,都是一阵后怕。
车寂静无比,只有前排的电台在放着新闻,是关于一月初十几个国人丧命的事。
“据最新报,四月十九号,警方在M国将主犯扎波卡成功抓获。而他们这个武装犯罪集团,也随着扎波卡的被捕彻底瓦解。”
“据悉,一月过年前,我国便派遣英警察潜伏破案。在费时八十九天之后,取得圆满成功……”
“唉。”前方的滴滴司机叹了气,“一月的时候动静闹得那么大,沸沸扬扬的。十几条人命啊!真是辛苦他们警察同志了。听说这次还有牺牲的啊!家里人要伤心死去,真是造孽哟……”
接来的话曲歆苒没有再听去。
她心如麻,想起连昀鹤之前跟自己提到邹向毅最小的小孩才三岁时,心就更沉重了。
曲歆苒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邹向毅时,是那次远恒路瘾/君事件。
那会,邹向毅从车里来后,先跟连昀鹤说了些什么。
曲歆苒记得连昀鹤当时心好像不是很好,然后那个比连昀鹤黑一、更壮一的邹队便走到她面前。
他脸上带着笑,介绍着:
“你好,我是潭州市特警支队第一大队队指导员邹向毅。”
就如郑佳意所说,连昀鹤真的跟邹向毅玩得很好。
曲歆苒时常能看见他们两勾肩搭背,笑着聊天。
除开于朝和程砚南,邹向毅大概是连昀鹤在工作上最好的朋友。
可是现在……
曲歆苒叹了气,握了手机。
几十分钟后,车在殡仪馆门前停。
确定扣完费用后,滴滴司机多看了曲歆苒一,便开车离去了。
曲歆苒在原地站了会,这才迈开脚步走去。
来到追悼会的门,哭喊声传了来。
隔着人群,曲歆苒看见了坐在地放声大哭的女人。
而她双手揪着一节警服,曲歆苒顺着视线往上看,看到了连昀鹤。
他上有一圈青的胡渣,睛带着乌青。
姿也不像以前一般笔直,而是驼着背。
连昀鹤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些什么。
但曲歆苒什么也听不清楚,她的目光集在连昀鹤的脸上。
这么多天不见,连昀鹤很明显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
他脸上不再带着笑,没了往日般的张扬活力。
像一个行尸走。
只这么一,曲歆苒的眶便瞬间红了。
她所有酝酿好的绪,在真正见到连昀鹤的那一刻,皆数瓦解。
此时,曲歆苒的脑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走到连昀鹤边去。
而曲歆苒也真的这么了,但在离连昀鹤几步远的时候,她听见连昀鹤说:
“对不起嫂,真的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曲歆苒停了脚步。
她把目光移到央去,她看见邹向毅上盖着国旗。
他的脸跟平时一样,没什么差别。
唯一有差别的是,他一动不动的,就那么静静地躺着。
“连昀鹤,你以前跟我说过什么?”
坐在地上的女人哭得上气不接气,其实她前几天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就已经大哭过一次。
她努力控制着绪,却还是在开追悼会前崩溃了。
就在前段时间,她都还在生邹向毅的气。
生气邹向毅几个月没个消息,还想着等他回来要臭骂他一顿。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邹向毅再也不会惹她生气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们两会永远一起回来的,你明明答应过我……”
曲歆苒间一哽,她偏过,忍住泪,走了去。
外又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夹杂着凉风,凄凉又萧瑟。
曲歆苒回过,看见熟的魏凌洲和瑾词都在偷偷泪。
耳畔边小声泣的声音间歇不断,曲歆苒不禁也红了眶。
一个半小时后,追掉会结束,接来便是火化环节。
同事上级领导们断断续续离去,留邹向毅的妻家人,以及连昀鹤。
曲歆苒看见蒋青云和连楚凝默默站在连昀鹤后,陪伴着他。
邹向毅的尸送去火化时,连昀鹤没再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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