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薛煦州顿时明白了许殊的意图。
他震惊地看着许殊,似乎怎么都没料到,他娘竟会有如此大逆不的想法。
许殊看他惊得说不话来,笑:“怎么,不赞成?”
“不是。”薛煦州艰涩地开了,“儿只是太过意外。”
许殊淡淡地说:“我薛家、许家几百人的血债总要血偿。这辈没发生的事,不代表伤害就不在。人为刀俎我为鱼的惨痛教训一次便够了,这辈,我绝不允许薛家再陷这样的境地。”
薛煦州仿佛又看到了薛家人在刑场凄厉的惨叫,他抿着:“娘说得是,儿答应。只是,娘,你留在京城不安全,不若跟儿一起走。”
许殊摇:“不行,我若走了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你走吧,要是不放心你儿,一并将他带走。”
薛煦州苦笑了一:“他既然生在了薛家,承了薛家的养育之恩,便没有当缩乌的理。让他在京里陪着娘吧,有他在,外面的人近期也不容易怀疑到薛家上。”
他这么说,许殊便没持:“行,明日你便原来的说法,独自离京,先往北地走,半路再乔装改去云州。”
“儿知晓,娘请放心。”薛煦州知此事关系着母亲和儿的命,不敢掉以轻心。
——
薛煦州走的第二日,探又查到了一个消息。
秦事来报:“夫人,那支商队跟福祥银楼有关系。据查,福祥银楼多次隐秘地将一分银钱转移给了商队。”
他们早查清楚了,福祥银楼是燕王暗地里的产业,既然这支商队跟银楼扯上了关系,那是燕王的人无疑,这么一来,蒙嘉山里藏着的那支队伍是谁的人也一清二楚了。更有意思的是,陆瑶竟跟随这支商队回来的,她究竟是一无所知呢,还是知什么呢?她抛夫弃回京也不知有没有燕王的手笔。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许殊理了理袖上的芙蓉,笑:“正好要到元宵了,咱们便送齐王一份大礼。想办法,将这个发现透给齐王。”
私底贩卖铁,囤积兵,这可是谋反的大罪,这事若被揭穿,燕王将再无翻之力,即便不死,他也会被贬为庶人,失去现在的一起,跟那个位再也无缘。
许殊相信,燕王心积虑谋划这么久,定然不甘心就这样一败涂地。
一旦齐王发现了他的秘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而这次,他一旦动手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
初九那日,齐王刚朝,庞立德就悄悄递了一封信过来给他:“殿,戏班那个小孩送过来的,说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给她的,让她转给殿你。”
又来了!齐王蹙眉:“可查到那妇人的消息?”
“没有,不过属已经找来画师,让其照小孩的描述,画那妇人的样貌,看能否找此人。”庞立德连忙说。
齐王对这个应对之策很满意,了,大了室,这才拆开了信,信跟上次一样简单,只有几个字:福祥银楼,周记商队!
“去查查这个银楼和商队。”齐王将信拍在了庞立德的手上。
庞立德想起上次对方不经意透来的消息,上意识到这两者很可能跟燕王有关,当即来了神:“属这就去查。”
但福祥银楼和周记商队表面就是普通的商号和商队,两者也素无往来,短期要盘查清楚很难。
庞立德急于搞清楚他们跟燕王府的勾连,因此急功近利了一些,不慎打草惊蛇了。
很快燕王便接到了消息,说是齐王的人在悄悄地查银楼和商行。
他气得狠拍桌:“这个齐王,总是跟孤……本王作对,本王迟早要死他。”
“殿息怒,齐王目前还没查什么,殿实在不必太过焦虑。”东方先生安他。
燕王住额:“先生,齐王就是一条疯狗,他既已起了疑心,被他查到只怕是迟早的事。”
他们便是得再隐秘,可这么大的事,总免不了会不小心些痕迹。若是被齐王循着蛛丝迹查到了他们的秘密,那就完了。
东方先生也知这,他提议:“不若让商行快速离京,短期不要回来了。”
“那山里怎么办?”燕王焦虑地问。山里几千人,每日的吃穿用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些年他面的人经营有方,兼之监国的时候也捞了不少好,倒是养得起这些人,可山里资匮乏,有些东西必须要外面送去。
商行车多多,走南闯北,每次运送货的时候稍微夹带一些,悄悄送过去也无人知晓。若没了商队,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资过去?
这确实是个问题。东方先生也有些发愁:“若没了商行掩护,只怕蒙嘉山藏不了多久。”
“就是这个理。”燕王一脸沉,“先生,本王不想再忍了。”
东方先生眉心皱了起来:“可东西两营有十万兵,咱们只有几千人,太冒险了。”
可惜了,若他们能拉拢这两营的其一,如今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只是殿两次手都失败了,杨家和廖家油盐不,不吃,甚是难搞。
“但若等齐王查到了我们的把柄,我们就完了。现在他们还不知咱们底牌,完全可以搏一搏。正好元宵佳节,本王那位好父皇不是要宴请群臣吗?那几日晚上,没有宵禁,还要大放烟,闹非凡,正好方便咱们行事。”燕王心里已经有了谋划。
东方先生着胡须:“元宵佳节,有烟掩护,确实是个好时机。只是……”
“先生,没有只是了。事到如今,咱们后已是往万丈悬崖,若再往后退,只会摔个粉碎骨,拼一拼,打他个其不意,还有一半的机会!”燕王一狠心说。
这话也不错,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东方先生悠悠叹了气:“殿,此言有理。不过咱们切记不能惊动了东西两大营,否则便是以卵击石,再无机会。而且咱们人少,若要快速控制住京城,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文武百官和家眷,尤其是掌握了兵权的武将家眷全掌握在手里。”
控制了这些人,也就能够让各路掌握兵权的世家大族投鼠忌。
燕王大笑:“先生所言甚是。我们提前带一分锐藏城里,元宵夜悄悄去把薛家、廖家、杨家、冯家的那些个老太君、夫人、宝贝孙全抓起来。”
虽然有些不厚,可这个关也不是讲义的时候了。东方先生,问了个棘手的问题:“殿,里那位如何置?”
皇帝虽然弱多病,但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势必是燕王继位路上的绊脚石,怎么理也是个很麻烦的事,死他,燕王以后少不得要背上弑君的罪名,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很可能引来地方势力的反扑。
可留吧,皇帝焉能甘愿早早退位?
燕王这早就想清楚了:“他既不慈,本王又何必跟他讲仁义。大丈夫,当断不断,必有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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