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名钓愉 - 分卷阅读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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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颂愉抱着手机继续试探地问:“他们说,如果我表现的不错,最后会留用我。兰印是家大公司,我还他们的设计理念的。”

    “对方正在输” 字样持续现了好几次,最后只现一句轻描淡写的 “好,班太晚的话我去接你”。

    “他们不加班。” 方颂愉说,“脉脉上打听过了,没有加班文化。”

    两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钟斯衍始终没有表现任何对于方颂愉去实习的不支持。方颂愉一颗惴惴不安地心落了来,但又好像没有完全落地。

    钟斯衍一直是这样,不声不响大事的人。

    钟斯衍课回来后已经是五多了,也许是没带钥匙,方颂愉替他开门,看见捧着一大束的钟斯衍。

    乍还寒,钟斯衍今天穿的是驼的大衣,被一大束满了向日葵满天星等各七八糟的束遮住大半个脸,看上去格外温柔。

    他把递给方颂愉:“提前祝你上班快乐。”

    方颂愉被扑了个满怀,脑里还有些乎乎,心想他可真是双标,周楚然送的那一大束在他里等于浪费,钟斯衍送他的却姑且可以收,一片好心,惊喜满分。

    他把,让钟斯衍来,钟斯衍背着包,说:“找个桶把它们养起来吧,有些还没醒过。”

    于是方颂愉就觉得钟斯衍真的是很懂他,至少能明白买不是喜朵成片枯萎的样,而是喜它用力盛放的最后几天。

    第55章 实习、接送、铃铛

    实习意味着打杂。

    打杂方颂愉还是可以接受的,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在帮忙跑或者充当前台,这几天唯一的和设计有关的事,是周五午去库房受了一些布料的质

    受完,就班了。

    方颂愉回到办公室,收拾了他的东西,带他的组拎着包也打算班,看到他说:“你怎么回去啊?我捎你一程吧。”

    方颂愉摇摇:“不必了,有朋友来接我班。”

    其实钟斯衍已经在地停车场等他很久了。

    他跟开车过来接他的钟斯衍讲这件事,钟斯衍说:“如果你不想的话,可以考虑 promise,promise 也有一些知名设计师,你到时候去了就可以直接跟他们学。”

    “太远啦。” 方颂愉说,“再说吧,让我刷刷简历,简历漂亮一。”

    钟斯衍没有迫他的意思,只是告诉他还有别的选择,听方颂愉这么说,就不再提起。

    方颂愉本以为这只是生活里的一段曲,谁知一周上班的时候,他的师傅对他冷淡了许多。

    第一周,他的师父还会偶尔指他以前的不成熟的作品,让他去看看库房,这一周,连接过自己要求方颂愉买的咖啡的时候,都不太说谢谢了,一抬,挥挥手就示意他去。

    一开始方颂愉以为师父个人私事上了什么问题,可能心不好,所以也夹着尾人,免得

    直到听见茶间里同事的八卦——

    “你知吗?新来的实习生班是被一辆阿斯顿丁接走的,里面还坐了一个男人。”

    “啊,是 gay?也是,我也 gay 达狂响,他得本来就像年轻女孩,也正常。而且咱们这行 gay 还不够多啊?”

    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笑。

    新来的实习生总共三个,阿斯顿丁说的是钟斯衍,问题是那车其实也不是钟斯衍的,钟斯衍手上的车换着开,全是钟斯衍他爸和钟斯诺在桐城买的车,前不久那辆奥迪送去保养了,于是就开了这辆来。

    方颂愉很无奈地站在茶间的一个角落里,希望间的两个人不要看见自己。

    这个时候他本来应该迅速离开现场,免得发生一些尴尬事件,然而却又忍不住躲在原地想要听到更多的容。

    如他所愿,二位继续说去:

    “不是,你搞错重了,gay 不 gay 不是问题,谁没事关心别人取向,又不是我喜的那挂…… 主要是,看他打扮,家境也就一般,一个男人开阿斯顿丁来接他……”

    “不是吧阿 sir,你是说金主包养啊?金主包养为什么来我们公司实习生,咱俩都是实习过来的,你不知实习就是打杂啊?金主舍得自己宝贝天天跑吗?”

    “你这思路就有问题,一定是金主吗?为什么不能是……”

    “哦哦哦我懂你意思了…… 咱们老大最不喜人了吧?”

    言至于此,方颂愉突然明白了组为什么冷淡如斯。

    原来大家都以为他鸭……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一件事。他不想借他爸声势,只说自己家境普通平凡,谁能想到被误会成这样。

    而且这事压不好明着解决,总不能跑到师父面前去说,老大,我真的不是被包养也不是去卖,那是我前任。

    更离谱了。

    见着那二位要来了,方颂愉忙蹑手蹑脚往外走,去往和工作间相反的方向躲了一会,等两个人都离开了,才往回走。

    这题是无解的。无解的在于他和钟斯衍确实经济上不匹,就算他说自己不是来卖的,也总会有人想,对方凭什么看上了你,你是哪里很优秀吗?

    关于这件事,方颂愉唯一的倾诉对象,是钟斯衍。或者说,唯一的 “辱骂” 对象,是钟斯衍。

    “你为什么开阿斯顿丁?” 班又一次坐在阿斯顿丁上的方颂愉无理取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们无产阶级革命人士,怎么能阿斯顿丁呢,我吗?”

    钟斯衍一:“怎么了?”

    “因为你开豪车接我。” 方颂愉说,“他们觉得你是我金主,我是你包养的人,靠,谁知其实你是我室友。”

    钟斯衍摸了摸:“我觉得,当金主也不是不行。”

    方颂愉微笑:“。”

    钟斯衍虽然也没上过班受过职场的氛围,但是大概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又一次劝方颂愉:“所以呢,为什么要受这个罪?”

    钟斯衍这在四十层鸭绒床垫【1】上躺习惯了的人,不可能睡得惯木板床,自然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有人不舒服的太爷,要去验打工人的生活。

    但对于方颂愉来说,他想独立,不想依赖其他背景,像个普通人那样,就不得不承受这些言蜚语和实习日常。

    因为没有特权的大分普通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转校到南辰二的时候,方颂愉第一次知原来可以没有术课、击剑课、冰球课,也第一次知人与人有这么大的差别,有些人需要领着助学金生活,哪怕其实一个学期的助学金是当时方颂愉一个月的生活费。

    他是因为跟父亲闹翻了,才受到阶层之间的差距,本质上说来,他和钟斯衍都是 “何不糜” 的那人。

    所以为什么要受这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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