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外面雨了,吵到你了吗?”
夏雷阵阵,骤雨击打玻璃,啪啪作响。黑暗传来杜岩午的声音,犹如一惊雷,苏雪薇瞬间张起来。
她抓起一个枕抱在怀,眉皱在一起,冷说:“你怎么还在这儿?你想什么?我以为三少即便再恶劣,也不会欺负一个睛看不见的病人。”
听到这句话,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到杜岩午上。
“看不见”是什么意思?欺负又是什么意思?
杜岩午移开视线,没有回答。其他人给了他一个“等会再问你”的神,把注意力回到苏雪薇的脸上,他们忽然意识到似乎从苏雪薇醒来之后,双一直都是无神的状态。
杜龙天瞪了杜岩午一,压满腹疑问,清了清嗓。
苏雪薇立即听了不属于杜岩午的声音,试探着:“D……杜先生?”
“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的已经可以床了吗?”苏雪薇的表可见的放松,仿佛对他全心的信任,因为他在场,所以有了安全。
看着她的模样,杜龙天满脸苦笑,嘴里尝到一丝难言的滋味,嗓音沙哑:“还不能,但是可以坐椅。”
“能椅也好啊,去晒晒太心也好些,相信杜先生的很快就会康复的。”少女明显的雀跃让杜龙天面上的愧更,明知她看不见,但他还是着微笑的表:
“我已经跟医院说过,把你换到VIP病房,安排专门的护工照顾你……”
“不用了杜先生,我在这里就很好,只是医生说我的睛可能没那么快复明,可能需要你重新找护工了。”少女说着,低了,落在被面的手慢慢攥。
妈妈病加重,合适的肾源遥遥无期,她也不知什么时候恢复视觉,就连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机会没有了……
好像很突然的,所有的希望一起破灭。
“你……妈妈的事,我听说了,你放心,我会帮你安排最好的医生,想办法为她找到合适的肾源移植。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病,等康复之后……我们再说。”
“杜先生,谢谢你这么帮我,你是个好人,我真不知要怎么谢你……”苏雪薇双手捂着睛,泪顺着指溢,她极力压低声音,却控制不住颤抖,那喜极而泣,看到希望的愉悦和对杜龙天手相助的动,透过细微的肢语言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不用谢我,这对我来说都是小事,关键是你……要好好调养。”
杜龙天的话说得无比沉重,从苏雪薇到楼照顾他开始,他就对她的世稍作了了解。那个时候,他明明动动嘴就可以帮她,却地利用小姑娘的弱,迫她屈服于他的威。
我真他妈不是人!杜龙天恨不得再给自己一掌。苏雪薇对他越是恩德,他越是愧疚,越是心如刀绞般痛苦。
如果没有发生抱错孩的事,前的少女该在他的边受尽,无忧无虑地大。而不是现在,每一段经历都艰苦到他无法想象。
房门轻声关上,苏雪薇轻轻拍了拍搀扶着她的手,激的笑容。
“今天真是谢谢克劳德先生和杜小了,你们这么忙,还陪我来看妈妈。杜先生帮忙找的专家告诉我,妈妈恢复得不错,很快就能苏醒了。你们真是好人,我真不知怎么报答你们的恩。”
杜酉酉和克劳德的脸上没有任何喜,甚至听到苏雪薇的最后一句话时,不是羞愧的面通红,就是痛苦地煞白着一张脸。
杜龙天吩咐来,暂时不要告诉苏雪薇她的真实份。除了杜酉酉心存疑惑之外,杜家所有的男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
这很不合理。
但杜酉酉不敢问。
她找医生确定过了,重症病房里昏迷不醒的女人,其实是她的妈妈,她是那个偷走了苏雪薇幸福人生的小偷,即便是被动的,可她仍有的负罪。
当初知自己世时,她惊慌失措,不敢置信。满脑想得都是她怎么可能不是亲生,对她万分的爸爸哥哥怎么可能不是她的爸爸和哥哥。她不想离开从小生活的杜家,只能在心里祈祷跟自己换了的女孩同样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有着不可分割的亲人。
可是……没有。
对方替她承受了寻常人可能一辈都无法遭遇的苦难。
她欠她太多了,得还。
“你不要这样说,爸爸脾气不好,你照顾他肯定很辛苦,我们得都是应该的,你不用激,真的!”杜酉酉温柔地说,担心苏雪薇无法信服,她连忙:“你看我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可以像朋友一样相的,朋友帮助朋友,难不是天经地义吗。”
“朋……友……”苏雪薇愣了愣,突然笑了来,浑散发着这段时间没有的朝气和活力,小女孩般的愉悦让看着她的人都忍不住心和安。
“能跟杜小朋友,是我的荣幸。”
“丽丝,苏小,我有事要去一趟,你们有什么想吃吗,我等让人送过来。”在苏雪薇的病房坐了一会儿,克劳德接了一个电话后说。
杜酉酉说了几样自己吃的东西,转询问苏雪薇。她忙摇摆手,一副受若惊的样。
“杜小的就够啦,我都没吃过,能沾到你的光吃到这么好吃的,真是走运。”苏雪薇摸着沙发椅坐,屋空调开得很足,坐在窗边有一太的温度,正好驱散了凉意,她笑着看向虚无的空气,叹:
“你们兄妹真好,我是独生女,小的时候总是想,我要是有个哥哥就好了,这样的话被那些调的男生捉时,就会有人帮我。杜小有三个哥哥,可真让人羡慕。”
“……”
每次听到别人夸赞她的家世,杜酉酉总是暗不已,得意得很。三个哥哥都是她的骄傲,是她恃而骄的底气。可现在听到苏雪薇说得这些话,她只觉得讽刺和惭愧,笑不来,也得意不起来。
他们都是苏雪薇的哥哥,本该恃而骄,成为傲慢跋扈的大小的人是她,而不是现在这样,连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羡慕。
“我……”杜酉酉咙哽,求助地看向还未离开的克劳德。
他不似平日里那般端正地抬起,优雅,仿佛有人走了他的生气,肩膀坍塌,面无血,攥手机的指节隐隐发白。满金发好像失去光泽,邃的眉骨之,绿眸幽然,神痛苦,连直面苏雪薇的勇气都没有。
半晌,他牵起嘴角,找回声音。
“苏小和丽丝是朋友,以后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哥哥。”
“我才不要呢。”
苏雪薇一否决,接着笑嘻嘻地说:“克劳德先生可千万别觉得我不知好歹,虽然我没有兄弟妹,但是我得到了妈妈唯一的关,如今还有杜小愿意当我的朋友,杜先生帮我支付医药费,帮我妈妈找医生……我已经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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