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帘恩泽】十

    你曾试过在疲力尽时为了早结束，主动夹对方缴械。仅试过一次，因为被第一时间察觉，咧嘴笑着质问夹老？哈，超啊你，最终变本加厉适得其反。

    这次分明没敢动小心思，依然被手钻底满挤起。甚至天知哪来的火，气急败坏狠扇了两掌，带着大上的都一并晃的更起劲。

    明明余裕全无在老老实实认错老老实实挨，还要被欺负。本就憋着委屈，被激全从角溢去。你咬忍的五官都皱起来，于本能意图报复，也只泪朦胧死瞪着，稀里糊涂抓了把镜，把挂在鼻尖将掉不掉的墨镜取来。

    更糟糕。这双神乎其神的睛到底有什么千般玄妙，如何不可一世，是怎样被写课本里铅字印在历史书上的意义非凡，你一清二楚。但如果静海潭碧空里只剩自己的倒影，将是何等蛊惑，非亲历者便不得言说。

    对方眉皱着，角微微眯起上挑，底发青彰有倦，无法辨别个绪。像不解像隐忍像恼怒，可能并非刻意隐藏，只是遮挡住阻隔着，就能避免轻易示人。一时也停滞来，看着睑边的红迅速扩散，在两颊上过分明显的灼烧成片。你受着在里周期律的，腰腹松懈半气，不慎力，被重力带着又吃半寸，都跟着抻扯薄。无法自控的叫一声，异常尖锐，脑里，像看得到专后山里惊动争飞的鸟。

    他瞪你，脸不算好，绷着嘴角鼻息沉重几个来回，在你扭躲闪视线时伸手住你颌两颊。趁姑且没再多动作，你拍了拍对方小臂示意放手。他松开，你扭，便又掐着脸被摆正。

    不是要快么，为什么非要执着于看你丑不可。能想到回会如何调侃，大抵是说着不想，结果还不是看着老的脸就了？超级，这么喜这双睛啊喂，不会就只是因为这个才求往的吧。被老盯着是不是死了，嗯？不啻折磨，简直是把人最后仅剩的丁廉耻扔在地上踩。忍不住的泪掉的更甚，你手背抹了一把脸，心忙意急不明所以，把指里夹着的墨镜直挂在自己脸上。

    像萨宾娜的圆礼帽，你把自己沉里。

    镜片是特制的。彩、涂、抗反光、偏光、变，皆不是，你早知。什么都看不见，一光都透不，黑蒙蒙一片。但上才发觉，镜边又没封死，光依然会从边缘散，风仍旧可以拂睫睑抬抬睛勾勾镜就全都看得见，自己要执拗盯着黑暗也便可以对一切都通通视而不见。

    这才明白，是你太自负，选择权从始至终都不在自己手里。

    闭上，睫都乎乎的，像自此黏在一起再也不想睁开了。室外的风声呼声衣料声被放大，人的气味姤的味早秋空气里独有的萧瑟味被放大，扣肩背的力度的重新起的动作被放大。

    咬，声音却从鼻息溜来。像不成调的哼哼，像归恶意的哭鸣，像明知故犯的始作俑者撒泼打耍赖闹腾，像憋不住的叫嚷。

    看不见的时候大脑便会擅自搞些小把戏。比如给人甜的错觉，悍戾的送可以搭一张怜的脸，放纵的可以与珍视的亲吻并行，横暴的摆可以接不存在的耳鬓厮磨。就好像真被着了，就好像真要苦尽甘来了。

    接受现实并加以化想象，刺激反应愈发激烈。连带着，胀，像化拉丝的材，连带着小腹，栗抖颤，像超负荷运转嗡鸣报废的机械。又被反手捂住鼻，大概怪你叫的实在太响。小脚踝都一并痉挛打抖，鞋跟极快的磕碰台阶石面，像响乐尾声时惯用的收束鼓。

    幅度过大，鼻梁上挂着的横梁鼻托被一颠一颠一晃一晃一寸一寸带着。思维混意识迷茫间，也能模糊到光的温度正一一覆盖在脸上肤上睑上睫上。像太一正升起来，脑里的烟像执意要在正午的艳绽放爆炸。

    直到墨镜托架彻底落鼻尖，虚挂在捂脸的手背指关节上。

    睁开。他像在说。

    于是就有了光，有了诸之上的苍穹，有了盖亚，有了繁星四季，有了飞羽游鱼，有了缚茧挣扎抬起的帘。

    望天一里，坠罪无可赦的地步，在掌心里说求你了请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