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声声‘对不起’传到耳边,林云起听着凄厉的哭喊,心毫无波澜。私心里他很想称之为鳄鱼的泪,但站在小郁的视角,又不全是这样。
这时他忽然想起白辞关于人的理论,摇了摇,开车离开。
骸骨狗趴在后座玻璃上:“她的影淡了,离消失也就是这几小时的事。”
路上白辞给聂言发了条消息,也不知是怎么说的,翌日太初升,特殊小组来人抬走了棺材,对外宣告女主人在家突发心梗而亡。
绑架案告一段落,警方通报孩已经找回,但细节不对外披,网络上有各猜测。聂言没特别找人去压搜,清楚这新闻的度,随着结果现,很快就会降去。
结案报告的重任又落在罗盘七上,因为很多案件细节他也不清楚,只能借着请林云起吃饭 ,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可能太困了,在亲戚那里找到人之后,我就在车上睡了过去。”
罗盘七觉得合合理,一定是有不方便让林云起看到的事,所以白辞给他施了术法陷沉睡。
“你说如果我写个三句话总结,领导会不会给过?”
林云起:“为什么不是三页纸?写得够多,别人就无法在态度上谴责你。”
罗盘七愣了:“有理。”
站在德的制上,岂不妙哉?
被指迷津后,罗盘七匆匆回去赶结案报告,自始至终连筷都没碰。
林云起想了想,打电话准备叫白辞过来:“罗盘七急着走,要一起吃午饭么?”
得到的自然是一个‘好’的回应。
白辞挂断电话后,温和的笑容:“他请我吃饭。”
骸骨狗打破自我动的幻觉:“是罗盘七有事离开,林云起怕浪费,才叫你去的。”
然而这句话白辞压没听去,为了尽快赶到,外都是拿在手上楼时边走边穿。不到一刻钟,他便来到一家饭馆。
林云起正在看新闻上关于失踪案的评价,像是觉到什么抬起,看到白辞有些惊讶:“这么快?”
白辞在他对面坐,状似很矜持地了。
林云起让服务员再送来一碗米饭,放手机开:“小郁的父亲不准备办葬礼,这样也好。”
整件事原本就经不起细细推敲,一旦有人注意到不对,很容易追究到什么。
过去几年经常能见到的人,说没就没了,要说没一伤,肯定是假的。林云起轻轻叹了气,难得没什么。
白辞把他喜的糖醋排骨推过去,说:“期和煞生活在一起,会对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好在孩还小,一切来得及。”
林云起担心的是另一件事,男主人不知还能活多久,一旦他也离世,小郁就真成了孤儿。
“收养要年满三十周岁,我还差得远。”
他忽然看向白辞:“对了,你份证上是多少?”
白辞短暂沉默,若无其事地扒了白米饭:“二十二。”
“……”
林云起饭都不吃了:“二十……二?!”
这份震惊白辞不是第一次瞧见,行走在人世间,需要一个份。这事当然是给特殊小组来办,也只有他们有权利去。上一任总负责人还在时,白辞专门报自己定的日期,要求照上面的数字作为生日期。
当时的总负责人也是一副‘你个小脑袋瓜有什么病’的表。
曾经的质疑现在迎来了回报,白辞平静调说:“没错,比你还小一岁多。”
林云起张了张,实在不知要说什么,喝压惊。
“云起哥哥。”白辞突然面无表地叫了声。
‘噗——’
幸而林云起及时侧开,桌上的菜免遭一劫。
罪魁祸首贴地递过去餐巾纸,白辞淡淡问:“还好吗?”
林云起咳嗽了好几声,总算缓过来:“你给我好好说话。”
震惊的不只林云起一个。
白辞的份证经常要换,每次他去改年龄,骸骨狗就会抓时间独自浪,现在回想起来,对方更换份证的频率确实过于勤了。
掰着指算了算,不到三十年,白辞就要去换一次。
也就是说,他给自己的定位永远在三十岁以前。
“太不要脸了。”骸骨狗说林云起的心声。
被控诉的当事人无动于衷,见林云起不动筷,白辞亲自夹了块排骨放在他碗里:“先吃饭,菜都凉了。”
午饭结束,回去路上,白辞总算说了句人话:“可以让聂言给万年古木申请一个份。”
林云起皱眉:“他不也是煞?”
“不一样。”白辞解释:“傀儡和小郁的妈妈不是一个量级的,他完全可以收敛自的煞气。”
女主人说到底是万年古木违背天,用煞气滋养的新煞,和自然诞生的煞有着本质区别。
林云起抿了抿,也说不好是让小郁跟亲生父亲在一起,还是跟万年古木在一起更好。
即便看不起男主人的作为,他目前也希望对方能多活两年,否则短时间丧母又丧父,不是一个孩所能承受的。
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沉思。
罗盘七打来电话,开就是一声哀嚎:“被摆了一!奖金彻底没了。”
林云起停在路边,问:“怎么了?”
罗盘七:“早上去抬棺木,我以为……”
猛然意识到平时和林云起吐槽多了,忘了有些事不能说,连忙改:“没什么,打错了。”
林云起莫名其妙望着手机。
副驾驶座白辞声:“棺材是早上八抬走的,那个时候他们默认了煞已经消失,实际煞是八半才真正消失。”
多半个小时似乎也没差,但罗盘七的嚎叫仿佛还回在耳边,林云起骤然明悟:“这半个小时,小郁的妈妈是不是去……”
白辞:“已经要死了,当然是要带走该死的人。”
林云起闻言目光一动。猜测特殊小组产生误判可能和白辞之前发的短信有关,给他们煞已经消散的心理暗示。
“在神病院,我也提醒过罗盘七留来,”白辞淡淡,“一碗端的很平。”
“……”
说归说,但这‘一视同仁’明显是不利于罗盘七的,知煞已经消失,他要忙着写结案报告,必然是迅速从神病院撤离。
想想对方起早贪黑地加班,还要扣奖金,林云起不免产生些同。
正要回拨电话,发现手机快没电了。
白辞时刻关注林云起的一举一动,在他开前,主动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林云起拨号过去,安:“回我去网上看看有没有周末能得薪兼职,到时候带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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