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 -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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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到好

    幼清着铜板,左手换右手,等了约莫片刻,等得她有些着急,一壶茶放凉了,耐不住,踮起脚往四胡同那黑黝黝的地望。

    刚起细雨,蒙蒙的似银针般,轻风撩撩,扑得人上全是雨滴儿,胡同个修瘦削影,穿元青袍,撑一皑白油纸伞,方巾,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幼清双手捂着脑门,雨相迎,唤他名字:“白卿。”

    齐白卿忙忙将伞撑过去,自己半个在外也不打,只望着她额前打的碎发,卷袖相拭,“伞都不打一个就跑来,若淋了雨得风寒可如何是好。”他的声音又轻又柔,跟风在白棉上似的,的和和的,没什么力,细若游丝,有些虚。

    连氏常说,男人若没能生得一张刚毅的脸,那定要得一把,脸唬不住人,吼两声吓吓,过日才不怕被外人欺负。偏生齐白卿两样都不占,其人如其名,脸白声柔,连氏总当着幼清面成他“弱脚”。幼清不服气,白卿文文秀秀的,哪里就是“弱脚”了?他这叫“面如冠玉,似蒲柳”。

    她想得神,一双睛动也不动地凝在齐白卿脸上,瞅着瞅着,了笑,觉得前人真真是好看,横看竖看竟没有一丁不好的地方。

    齐白卿转了眸,正好同她对上视线,顿时红了脸,拉她坐,从袖里掏一包陈饯,递到她手心。两人同坐一张几凳,一一低,幼清垂吃饯,齐白卿静静看着她。他脸薄,不敢明目张胆地看,端坐着,一颗脑袋搁着正直,两颗斜斜地,悄悄地,转着弯似地去探。

    “月底我要远门,随扈往千里松林去,白卿你莫想我。”她总是这样直接,不得语气暧昧,一脑将心里的话掏空给他听才好。

    齐白卿颇有些意外,问:“随扈?”

    幼清,“王爷伴御驾同行,说是要带上兽园里的那几只黑乖乖,大总了我和鹊喜。”咬到一颗半成的陈饯,未渍过的那,抵在牙尖,酸得打卷,语气却是喜的,“都说千里松林风光无限好,待我替你瞧瞧,若真是那么好看,我便画了回来让你看,兴许你还能几首妙绝的诗来。”

    说着说着,她转过来,嚼着陈饯的腮帮一鼓一鼓,风从面纱去,肤白皙,鬓角乌青,掩住了左脸颧骨上的红斑,她也能是个惊艳绝的女

    齐白卿慌张撇开,怕被她撞见,他看着她的目光,他总是担心太过烈。这会吓着她。

    幼清故意凑过去,“对了,我给你带糖麦酪,姑姑也吃这个,可见你们迟早是一家人的。”

    旁的女,断没有她这般胆大的,调戏起男人来,一不害臊。但她这话说得清亮透响,声音牙牙天真,仿佛只是在和老友说着家常话。

    齐白卿不知所措,不是,摇也不是,应了她这话,倒有几分占便宜的意图。

    幼清未曾意识到话里的玄机,只当他一如既往的沉默,转而说起王府琐事,一句一句,快明亮的语调,丝毫没有平日里寡言少语般的低调。

    许久许久,齐白卿抬:“听闻今年皇上会为睿亲王择亲。”

    他鲜少打断她的话,幼清,“王府的人也这么说。”

    齐白卿默了默,许是在想措辞,不知该如何将话说,声音越发低沉轻柔:“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

    幼清睛一亮,目光晶莹,期待问:“何事?”不必商量,她定是应的。

    齐白卿不想再拖去,他同她认识这些年,这件事早该定的,用了四年,如今也是时候说了。他有些张,语气稍显急缓,“王府大婚之日,定会恩泽人,届时我同姜大娘提亲,你看好不好?”

    提亲,幼清心想到这两个字,忽地有些恍神。

    他等得煎熬,终是鼓足勇气堂堂正正地往她那边瞥。她什么都没说,呆在那里,仿佛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齐白卿心些许失落,复将视线收回。

    是他太着急了。

    她愿意和他这样见见面,说说话,已经很好很好了。

    正是沮丧时,听得她的声音,“我愿意的。”

    齐白卿欣喜若狂,“真的?”意识捞她的手。人在兴奋的时候,总喜什么,仿佛将东西蹿在手上,喜悦便会永留指间。

    沾了雨的指尖只差分毫便能握住她那一截藕玉青葱,复又想起书里的一句“男女授受不亲”,手指一蜷,终是又收回袖,辗转挲。

    书生腐朽,说的大抵多是这时候。他都卷袖为她拭鬓角雨,如何却不敢碰她的手。难不成手比脑袋更矜贵么?

    幼清将双手递到他跟前,十指纤纤,任君挑选。

    “真的。”

    齐白卿一张脸绯红似霞云。

    最终选了右手小拇指。

    并不宽大的袖,因着主人的拉,袖撑大加,刚好能够覆住两只搭着的小拇指的手。

    雨淅沥沥地,得越来越急。

    两人懵懵地看雨。

    天青的三月光与雨,柳树枝条垂得抬不起,这景让人心悦神怡,齐白卿问:“幼清,你喜我么?”

    “我自是喜你的。”这一次,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齐白卿顿了顿,自嘲般扯嘴角笑了笑,没有问去。

    空气松懈来,幼清说起他以前喝醉酒的事,打趣:“那会你还捧着我的脸喊名,都快被你揪来了。”睛往手那边一扫,瞅了瞅袖两人羞答答牵着的手指,与彼时景鲜明对比,抛话:“不过也好,我若看腻了这个你,一壶酒去,又能现另一个你。”

    一番话说完,彻底恢复从前那般轻松气氛,她说着话,他脸红听着。

    临别时,齐白卿将一把伞和一包碎银她手里,“此去甚远,照顾好自己。”

    幼清不要他的银,齐白卿不由分说,一袍尽染泥渍,影逐渐消失在胡同里。

    幼清看了看双手,那只被他勾过的小拇指,竟有发红的痕迹。

    是她说喜他时,他攥住力太大留的。

    风雨愈发加重,涟涟扑到面上,透着几分腻。幼清抹去脸上沾着的雨,同自己说,“从此就是有婆家的人了。”

    齐白卿提亲的事,幼清谁也没告诉。

    从前她总想着自己的归宿,约莫都是齐白卿一人,如今这天真真切切地到了,她却有不敢置信。人人都倾国,她这样的,称是不能,都有些抬了,莫刺着人,便已经是庆幸。

    白卿不但待她好,而且还要娶她。

    说起来,也只有天上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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