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 (二)

    二度眠夢時，白霧依舊，琅青再度現「聲」，妳問他妳的推測對不對，他模稜兩可地嗯了一聲。

    「你真的是我床邊那盆栽？那自我介紹一嘛，我很想知該怎麼照顧你。」

    「多謝娘愛護，琅青不愛光亮，現這般便很好。」

    「你為什麼會跑來我夢呢？」妳好奇。

    「只有如此，才能與娘相談。」琅青害羞。

    妳覺得他很可愛，便調戲幾句，開點小玩笑，又讚他嗓音秀俊，女人聽了都會耳朵懷，生一堆小琅青。

    「娘欺負人！琅青豈有那般風隨意！」

    彷彿有羞惱跺腳的聲音傳來，接著便沉靜無聲，妳呼喚幾次都無回音，醒來後便對著盆栽說話，還用指尖輕輕撥動那圓圓的葉片。

    「琅青，我夢裡的人真的是你嗎？怎麼跟你開開玩笑就生氣不理人了呢？脾氣真大啊。」

    其實妳心裡壓不信夢什麼會說人話的須彌，也沒把兩場夢當回事，所以第三次又夢到濃霧時，妳沒抱期待，直到他的聲音響起。

    「當然是我，否則還有誰呢？娘怎麼就不信琅青？」這次他很是委屈。

    「我相信你就是了，那你氣消了嗎？」妳問。

    「自、自是消氣了，琅青脾氣才不大。」

    他結結扭扭的語氣，讓妳好笑又無奈。

    「好，你脾氣不大，是我大。」

    「娘.......娘脾氣也不大。」

    「你又跟我不熟，怎知我脾氣不大？說不定我在外面常常打人罵人呢。」妳故作兇惡貌。

    「娘看起來就是好人嘛！」琅青哼哼。

    「等我把你賣掉你就知。」妳逗他。

    「賣、賣掉？！」

    妳聽到琅青吃驚，就在肚裡偷偷笑，但馬上他就說了句讓妳不解的話。

    「要賣也是賣不掉的..........」

    妳追問原因，琅青卻不肯回答了。

    「好吧，那你為什麼一直對我娘娘的叫？」

    琅青囁嚅半晌，才告訴妳，這須彌一族，若要開結果，必須現於世人前，而在世間認定它們之人，就是須彌的伴侶。

    「認定？」

    「是啊，娘不是一見到琅青，就看上了嗎？」琅青略帶害臊地表示。

    妳啼笑皆非，那看上是看上盆栽擺在房間適合，怎麼就成他的伴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