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安浑猛地一震,有那么一瞬间,裴炀觉得他就要维持不住表面的礼数和淡定,直起来吃惊地直视他了,可是男人却在僵了片刻后,生生的稳住了。
裴炀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所以他继续施压,“既然都说你本分听话,我倒是想知,若是让你脱光了从这里爬到我的车上,你会不会——听从命令?”
这里是江易安的公司,他是这座办公大楼的最决策人,所有的员工都认识他,他怎么能……他不能……可是如果当真是主人的命令,那么难他就能违抗么?
与退都是死路,江易安慢慢直起,动作僵地抬起手臂去解自己西装的扣,可是手指抖得太厉害了,连指甲都因为过度张和用力而泛白,试了几次,满是汗,却连一个扣都没解开。
裴炀面无表地看着他兀自挣扎,半晌,直到他额前的刘海都被汗渍打了,成绺地贴在额上,才菲薄地开,“既然上面解不开,就先解面吧。”
被自己脱到一丝不挂的时候,江易安羞耻到无地自容。他的一个指甲方才在解带的时候因为用力而劈掉了,指尖少了指甲保护的在外面,兀自淌着血,和手指上都染了血迹,可是江易安却仿佛已经觉不到疼。
他只觉得羞愧难当,主人轻贱把玩的态度让他心里发寒,暴在空气的难堪让他本能地拼命并双。
古怪的姿势,极度的狼狈。
这个样看在裴炀里倒是非常稽可笑,于是纨绔弟的劣让他抬脚踢了踢江易安的小腹,“夹那么什么?分开儿。”
江易安倏然闭上睛,这一次他再也没办法迫自己重新睁开,他垂在侧的拳攥得的,可是两条却到底还是分开了。尽拼命压抑心的抵和厌恶,可是烈的负面绪还是透过他极其滞涩的动作显而易见。
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到这个地步,然而,裴炀却恶劣的到越发的兴奋。
那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曾经需要仰望才能看的着,可是却无论怎么追逐也追不上的人完全的掌控在了手心里,他曾经的傲慢和骄傲,都让你予取予夺。
裴炀想,原来将一个在上的人践踏尘土里原来是这滋味儿的,让人觉得有趣,到着迷。
所以着迷的裴三少从江易安的办公桌屉里翻一把平时裁密件用的小剪刀,扔在地上,偏着挑眉看着这个被外人称赞成“冷静果断、雷厉风行”的男人,随继续吩咐,“你面的太多,挡着我了,你把它铰短儿。”
完全不像是在迫,反而像是在吩咐江易安帮他把一件品的包装剪开一样,随随便便的气,那么的理所当然。
可是江易安闭着的睫却在抖。
抖的那么厉害,像寒风蝴蝶瑟缩的翅。分明已到了弩之末的地步,可是依然顽地活着。
接着裴炀就看见他终于又睁开睛,用有指甲断裂的那只手,动作极其缓慢却并不怎么犹豫地弯腰捡起地上的剪,一手攥住一侧的一绺密发,一剪铰了去。
——只是屈辱,只有屈辱。
江易安的睛又闭上了,起伏,鼻息因此也变得重凌。他极力地克制,拼命的想要压抑即将呼之的爆发,然而这跪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主人的注视剪这,实在超了他的忍受范围。
小小的剪刀终于落地,江易安睁开,睛都因为这大的羞辱和践踏而泛红了,他终于抬起,直视他的主人,直视从今天起他这一辈都要为之效力和服务的人,极力控制着失态绪的声音隐着压抑的痛苦,“主人……易安自知当年冒犯主人罪无可恕,但求您看在这是易安第一天认主的份儿上,给易安一个恩典。”虽然没有跟家族的护卫之一样学过抗刑讯练,但他自认鞭脊杖这些裴家的家法他都能扛上一些,疼痛总好过这样自轻自贱地让人践踏。
不过话虽说的委婉,其实就是在提醒裴炀,这是我认主的第一天,是对彼此而言都或多或少有些意义的时刻,你这样咄咄人,就不怕有损份。
江易安这话说的在理,可是偏偏,裴炀这脾气上来就不不顾的格,就不是那讲理的人。
听了这话反而笑了,“你觉得我是在报复你?——不,我只是在命令里,我想要让你的事。”他胳膊撑在桌上支着侧脸,说着瞟了一被扔在地上的剪刀,“捡起来继续。除非,你打算在见面的第一天就反抗我。”
连江易安自己都知,他不敢反抗这个年轻的男人。
或者说的更确切一,他不敢反抗为他主人的裴炀。
他可以对当年的学弟退避三舍不理不睬,可以在其他所有人面前意气风发谈笑风生,却只能在主人面前弯腰屈膝,听凭驱使。
某些理念和规则已经在二十几年的生命固的植在脑里,没有任何原因和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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